這個表情……
寵鴻卓一生閱人無數,自然不會看不出來這個表情意味著什麼。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榮甜竟然會無聲地告訴自己,讓他不要擔心,她會找機會讓兩個孩子去看望他。
他以為看錯了,可是,她臉上的表情所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沒有錯。
一瞬間,寵鴻卓幾乎明白過來了,原來,從表面上看,這個女人是聽著寵天戈的話,然而實際上,卻是她來決定一切大小事宜。
他頓時有些哭笑不得,覺得兒子成了不折不扣的「妻管嚴」,這令他這個做父親的不禁從心理上有些難以接受。
可是,另一方面,寵鴻卓也不得不慶幸,幸好自己剛剛沒有把這個女人怎麼樣。要不然的話,不僅寵天戈會更加怨恨他,她也會趁機報復自己。
最起碼,他想要再見兩個小孫子,就是難上加難了。
這麼一想,寵鴻卓忍不住用略帶感激的目光看了一眼榮甜,然後在王秘書的攙扶之下,走了出去。
很快地,外面傳來兩聲車響,那幾輛車子依次開走。寵鴻卓帶人來的時候毫無預兆,走的時候也是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
「孩子沒事吧?」
寵天戈走了過去,一手環住榮甜,輕聲問道,聲音里還帶著一絲余怒。
看得出來,他對寵鴻卓是真的厭惡,父子兩個人幾乎已經達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本來沒事,被你一嚇就哇哇大哭了。」
榮甜嗔怪地說了一聲,有些不悅地看了寵天戈一眼,眼神里已經說明了一切,她在責怪他,不應該用那樣的語氣和態度和寵鴻卓說話。
說完,榮甜將孩子又抱給育兒嫂,讓她帶著寵靖珩上樓,爭取再讓他睡一會兒。這么小的孩子,差不多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只要他睡著了,大人們也能稍微騰出精力來,去做一點自己的事情。
寵天戈愣了愣,快步上前,追上了榮甜。
「你的意思是說,錯的人是我?」
他有些不爽,因為她竟然偏向著那個死老頭,認為自己不對。要知道,寵鴻卓犯下的錯簡直多得罄竹難書,這麼多年以來,他時刻不忘擺架子,逢年過節見了面,每一次都要教訓晚輩們幾句,就連自己的兒子也不放過,甚至罵得更狠。
「對與錯我不去評論,我只想說,你現在也是做父親的人了。既然你覺得自己的父子關係是失敗的,那麼你更應該好好思考一下,該怎麼去和孩子們相處,以免等你六十歲的時候,也要被兒子氣得血壓狂飆,要吃藥才行。哦對了,忘了提醒你,你可是有兩個兒子呢,傷害加倍哦!」
榮甜伸出兩根手指,對著寵天戈比了比,而且,她的語氣輕快,表情俏皮。
豈能聽不出她話語中的揶揄,他無奈,試著將她拉進懷中,長長地吐出來一口氣,啞聲道:「你知不知道,當我聽說他帶著人來這裡,第一反應是,他要傷害你和孩子,我真的嚇壞了。」
榮甜吃驚地抬起頭,直直地盯著寵天戈的下巴,愕然道:「怎麼會?他畢竟是你的親生父親,就算真的不認可我,可孩子也是他的親孫子呀!」
聽著她單純的話語,他不由得苦笑著搖了搖頭:「乖,你還是不了解他,也不了解我們的那個家族有多麼恐怖。其實,這些話我不應該告訴你,以免讓你產生恐懼。但是,有一點你必須知道,如果你真的選擇了我,可能也就意味著選擇了很多麻煩。」
「麻煩?」榮甜仍是一臉不解,但她很快笑著打趣道:「你指的是,被綁架勒索嗎?」
豪門之家,大富大貴,被一些歹人盯上,成為綁架的目標,這其實倒也不算稀奇的事情。類似的事情,雖然暫時還沒有親身遇到過,不過,榮甜多少也是有過一些耳聞的。
「不是那種。我指的是內部的一些麻煩事。就比如我家,還算是人比較少的,但逢年過節聚在一起,也有幾十上百人,更不要說一些散落在國內國外各地的親友。這些人里,有經商的,有從政的,還有在部隊的,各有各心思,各有各目的,你說亂不亂?」
這些事情說起來不難,可真的身處其中,卻是要有多頭痛就有多頭痛。
聽了寵天戈的話,榮甜也沉默不語了。
她現在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