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老漢的講述,一個悲壯的故事,在剝皮人們的面前徐徐展開:
原來,他們的副頭領阿沙,之所以不在城頭。
正是因為察覺到端倪,獨自追索突破防線的血蜘蛛去了,還殺死不少漏網之魚。
只是,沒想到
「有一隻殘忍又狡猾的蟲母,伏擊了他。」
鋒利的蟲爪,把他當胸剖開,又攔腰斬斷
有守衛上前去查看阿沙的屍體:果然,身子的上下兩截,是拼湊在一起的。
而傷口切面平整,顯然也符合被血蜘蛛進攻的特徵——只是並未啃食。
剝皮人們表情肅穆,心情沉重。
「老爺子,那隻蟲母」一個守衛開口問道。
「副頭領他,是為了我們剝皮鎮而死」有人輕聲道。
這是一個好人啊。
難怪,大格雷會把這位客人帶在身邊——不只是出於禮遇,更是因為他親手手刃了仇敵,為副頭領報仇,解決了剝皮鎮的隱患。
畢竟是血蜘蛛闖入了城鎮——雖然城中還有守衛巡邏,但現在,連副頭領都受襲而死,說明還是很危險的。
剝皮人此刻才明白過來。
再看老爺子的一身血漬,就更能確認這一點了。
這是他們的英雄!
身邊幾人點頭贊同。
眾人帶著期待的目光,匯聚而來。
今天,只不過是又輪到了副頭領罷了。
青年的額發有些濕潤,眼眸低垂一言不發,一手按著月刃刀柄,就像是個普通的侍衛——仿佛他在和大家一起,在為城鎮的英雄們哀悼。
他們聽到了另一套解釋。
路夢和大格雷對視一眼。
想必,那隻母蟲,也是死在了老爺子的斷刀之下吧。
他們,就是當晚沖入後院的護衛。
剝皮人的心中,頓時充滿了感動,有人不禁都改換了尊稱。
良久,他搖了搖頭,輕嘆了一下。
原來,是他殺了蟲母!
這倒也不奇怪。
然而
他側開一步:「是路北游!」
對他們來說,死在血蜘蛛的利爪和大口之下,並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有許許多多的戰友,都是這樣的結局。
——不過,既然是大頭領說出了這件事。
「路先生」
其他人同樣擔心和好奇。
謙遜而不張揚,看得懂場合——更重要的是,能夠與大家共情。這樣的態度,反而更加令人欽佩。
算是為兄弟們復仇了。
真情實感,溢於言表。
而且,本就是事實。
路夢張了張嘴,但並沒有出聲。
當所有人的目光看過來時。
有不少人,之前就知道路夢能夠與大型的血蜘蛛對抗。
這樣的表現,看在眾人的眼中,就像是在說:雖然殺死了蟲母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為大家報仇也值得受到稱讚然而,畢竟死者已逝,我這又怎麼高興得起來呢?
看來,沼澤地的大格雷,還是寶刀未老
護衛們所見的,是斷成兩截的阿沙副頭領,和倒地的老剝皮人,以及一個持刀的雨中狂徒——乍一看,的確像是兇殺現場。
「孩子們」沒想到,大格雷卻是咳嗽了兩聲,聲音中帶著難以言喻的情緒,「幫阿沙報仇的,不是老漢我」
連大格雷本人,也被血蜘蛛重創過——因此,大家還是非常敬重老爺子的。
從實力上說,沒有人懷疑。
心中不僅想到的是他,更多的還有那些同樣犧牲的親朋好友。
這時,那些護送阿沙屍體的剝皮人,也開始向同伴補充著細節。
在眾人的簇擁中。
長身挺立的白髮青年,暴露在所有剝皮人的視線之下。
大格雷:謝謝。
路夢:只是理所應當。
這是最後的體面。
阿沙,不再是一個在眾人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