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老師的意思已經說得很明顯了。」魯代面色略有不悅地看向等候在門外的幾人,「諸位還是請回吧。」
天外狂風呼嘯,整個窪地瀉湖正下著暴雨,可在這機械師的穹頂中,卻是溫暖如春。
各色植物花卉生長在溫室,如果排除散發著惡臭的霸王花,倒也有些爭奇鬥豔的趣味。
透明穹頂的深處,就是機械師沃爾夫的實驗室,南丁、施察等一行人前次剛到窪地瀉湖時,便是從中出來,可這一次再登門拜訪,卻是被他這位機械師的學徒與女助手擋在了門外。
「魯代小姐,這麼短的時間你就回來了,恐怕沃爾夫先生都還沒有開始讀我們送上的信吧?」南丁微笑道。
魯代的臉一紅。
南丁戳穿了她的把戲,這位女助手恐怕是剛將他們的信送到,還沒等她的老師有答覆,就擅自出來拒客。
兩人雖然都是學徒,可跟在沃爾夫這種機械師學究身邊的魯代,終究還是比不過跟著曾經的黑醫鍾醫生的弟子來得市儈與了解人情世故。
「那又如何?」見自己被戳穿後,魯代脖子一梗,乾脆也不裝了,「沒有價值的東西,就算送到老師手上,他也是不會看的為了不浪費沃爾夫先生與你們的時間,大家還是各自請回吧。」
沃爾夫是一個天才,魯代的天賦其實也極高,平日裡沃爾夫並沒有刻意按照傳統的機械師課程教導她什麼,更多是給與對方充足的自主權,讓這位弟子自己使用實驗室的儀器學習研究,並能夠調動機械師的資源。
對應的,許多世俗的雜務,就由魯代出面。
能擋則擋。
力求不干擾到他自己的研究。
這一次送信也是一樣,魯代已經好好地將信件放在了老師的桌子上,那個年輕人只是「嗯」了一聲,隨手就將她打發走了。
魯代不可能催促他,也不可能等到有結果再出來通報,便直接按照慣例來處理。
「恕我直言,閃地來的先生小姐們,」女學徒將麻花辮從胸前甩到了腦後,「從老師接下前任機械師的衣缽、駐站窪地瀉湖以來,像你們一樣想要求見與交好的人不計其數,可全部被老師回絕了」
她在心裡默默補了一句:就連科技獵手的守望者大人都一樣。
即便是對方想要見沃爾夫,也只得是出於必要急需的公務,而沒有半分私交。
這在世人看來或許極其地不禮貌與不通人情,然而身為機械師就是有這樣的資本,加上沃爾夫又是其中的佼佼者,一旦塑造起了這樣的孤僻形象,反倒讓他減少了許多麻煩。
「所以,之前老師他願意見你們,已經是破例。」魯代用略帶一絲挑釁的眼神看向南丁,「大家還是請回吧。」
並且魯代自己其實也有些私心:雖然上一次事後老師向她隨口解釋了一句,說自己對於獸災活動本身的計算並沒有失誤,只是途中引入了極大的變量,導致獸災在閃地直接結束了。就好似一道方程式,如果輸入的值都改變了,那麼計算的過程再怎麼完美,最後也得不出原先既定的結果
只是,沃爾夫可以毫不在意地釋懷,窪地瀉湖乃至整個骸骨荒原上其他的人們卻是不知道這點。
對他們而言,津津樂道的僅僅是「那個天才機械師的預測終於落空了」、「打破了沃爾夫不可戰勝的神話」之類的談資魯代已經不止一次聽聞到了這樣的閒言碎語。
雖說獸災的提前結束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件好事,但以她對於老師的尊敬程度,還是不免下意識將這份不滿遷怒到了這些閃地而來的人身上。
看著這姑娘的樣子,感受到了她莫名的敵意,南丁微微一笑倒並沒有動怒。
她想起大團長在一次閒聊中與他們提起過的、一種叫做河豚的水生動物:它一戳就氣鼓鼓的,還會豎起滿身的尖刺。
「好吧,那我們就先行告退,不過如果沃爾夫先生有消息了,還是請您快點幫忙告知。」南丁想了想,覺得沒必要糾纏下去,加上對方至少在自己剛到窪地瀉湖第一天的時候幫忙解了圍,這點體面還是要給的。
「那再見了河豚小姐,小心別讓人釣起來刷鞋——」女醫生揮手告別,領著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