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麼溫柔的一刻,想起楚門帶著喜悅的悲傷說出的這句話。
她握著凌忍的手,放在唇邊,溫熱的呼吸落在他的手指上,兩人就這樣安靜了半晌,她說:「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告訴我,與其被謊言保護著,我寧可知道真相,我比你想的還要堅強。」
凌忍又站了一會兒,用手指碰了碰她的鼻尖,說:「別擔心,一點往事罷了,我能解決好,你只需要等我回來就好。」
或許是面臨分別的關係,所以很容易就會感到悲傷吧,陶陶這樣定義了自己忽然湧起的不安。
以前凌忍在家裡呆的時間也並不多,但是因為知道他晚上都會回家,所以有期盼,而那期盼很快就能實現,所以顯得並不難捱。
這次他一走就是好幾天,明確當日不能見到他的那一刻起,時間就變得漫長了起來。
陶陶和凌嬡粘得更緊了,就像是害怕寂寞一樣,兩人同吃同睡,身邊若是沒有一個人時刻陪伴著,她就感到有些心慌。
兩人睡過午覺起來,陶陶幫凌嬡扎頭髮,小姑娘坐在梳妝檯前,沒有看鏡中的自己,反倒是拿起了面前那串潘多拉的手鐲,問陶陶:「你要戴嗎?」
陶陶在家裡的時候不戴首飾,因為實在是沒必要,她伸手接了過來,想放進收納裝飾品的箱子裡,在揭開盒蓋的瞬間,忽然憶起,之所以把它放在梳妝檯上沒有裝進盒子裡是因為它叫「潘多拉」的關係。
潘多拉之盒,一旦打開了,就會跑出疾病、厄運和瘟疫,而雅典娜也悄悄賜予了人類希望,放在箱底,以抵消災難的降臨。
陶陶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看到任何東西都能聯想到負面的事情,她並不是一個迷信的人,更不信命,她堅信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決定了,就走下去,不走到最後,都不知道路上會遇到什麼事情,一切的臆想都是前行的障礙。
她拿出黑色的絲絨袋子,將手鐲裝了起來,放好,牽著凌嬡的手說:「走吧,我們該去學習了。」
不管凌忍在不在家,陶陶最喜歡呆的地方還是那間書房,安靜,明亮,有書卷香。
她給凌嬡上完當天的課程以後,凌嬡拿出新買的故事書看起來,她開始鼓搗自己的新電腦。
不一會兒凌嬡來找陶陶說:「我想聽音樂。」
陶陶的新電腦上沒有兒歌,再下載太麻煩了,她把凌忍的台式電腦打開,音樂播放起來,然後把下載好的歌曲都給自己的電腦發了一份過去,以後就能用手提電腦放歌給小公主聽了。
凌嬡坐在電腦旁邊,距離音響比較近的地方看書,陶陶在茶几上碼字,兩人專心做自己的事情,互不打擾。
陶陶中途離開書房去了一趟衛生間,回來的時候,一進屋就聽見了凌忍的聲音,她覺得很奇怪,他明明早上就離開家了,這時候不可能在屋裡,難道是凌嬡用她的賬號和凌忍連上線了?
正這樣想著的時候,凌嬡忽然指著電腦屏幕說:「dddy!」
陶陶往書桌邊走去,覺得果然是凌嬡跟身在國外的凌忍連上視頻通話了。
台式機的屏幕右下角明確顯示處於斷網狀態,陶陶覺得很疑惑,聲音是從哪裡來的?
屏幕上的播放器正在放映視頻文件,畫面上出現的不是凌忍,而是一個女生。
黑色的長頭和白色的寬鬆長裙披散在床上,她抬手往後撩了一下劉海,露出小小一張臉來,高挺的鼻樑,殷紅的嘴唇,烏黑的長髮。
陶陶疑惑地想著:我在哪裡看到過這樣的形容。
然後她便恍悟了:是白雪公主的媽媽,她期盼剩下一個這樣的女兒。
畫面中的女生先是笑了一瞬,然後才睜開了眼睛。
一雙波光瀲灩的大眼睛出現在畫面里,她用那一笑傾人城的面容望著鏡頭,懶洋洋地說:「你拍多久了?」
凌忍的聲音響起,溫柔又小心地說:「沒多久。」
躺在床上的小仙女沒有動,只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楚楚可憐地望著鏡頭說:「我睡覺很醜的,你幹嘛要拍啦?」
凌忍說:「你做什麼都很好看,不信你自己看看。」
鏡頭有一點轉動,想是凌忍要遞給她看,卻被她笑著輕拂了開去說:「我不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