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艾沒有意見,對他而言,喝什麼不重要,和誰一起喝比較重要。
陶陶將冰塊夾入水晶杯里,又從果盤中拿起半隻青檸,把汁液擠進杯子裡,然後再倒入酒液。
她只做了一杯這種加料的酒,蕭艾那杯就只裝了白蘭地和冰塊。
兩人碰了一下杯,蕭艾忽然說:「說句祝酒詞吧。」
他倆之間,總是陶陶的話更多一些,今晚上她分外安靜,他很不習慣。
陶陶愣了一瞬,張口便說:「為該死的愛情乾杯。」
蕭艾「哈哈」一笑,覺得再沒有比這個理由更能讓他乾杯的了,於是仰頭一飲而盡。
陶陶只是小飲了一口,見他居然一口喝完了,蹙眉看了一眼自己那杯酒,決定:還是慢慢喝吧。
蕭艾放下杯子的時候,裡面那塊冰都還沒融化多少,所以第二杯酒他都不用再加新的冰塊了,剛才陶陶加檸檬汁的時候,他看見了,問她:「好喝嗎?」
陶陶聳肩道:「我覺得還可以,你想試試?」
這句話的意思是:你想試試就給自己擠一片好了。
結果蕭艾說了個「嗯」字,就把陶陶手邊的酒杯端了去,然後一仰頭給喝完了。
陶陶覺得蕭艾應該是非常想喝酒了,所以才會買這麼多瓶,幫他和自己又倒上酒以後跟他說:「不要再混著喝了,容易醉。」
蕭艾嘴角上揚,便是一個極度魅惑的表情,他說:「喝酒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醉嗎?」
陶陶笑道:「想把自己灌醉的方法有很多,但是酒喝混,醉了的話頭會疼,你有司機的職責在身,明天不能開車的話,我們還怎麼去旅行?」
蕭艾與陶陶碰杯說:「為司機乾杯!」
這次兩人都只喝了一口,蕭艾似是聽進去了,不再直接灌水一樣地牛飲。
陶陶撐著臉頰,在搖搖晃晃的燭火中說:「最近有篇文章說撇開劑量談毒性都是偽科學,所以養生並不是這樣那樣都不能吃,而是一切要適量。」
蕭艾接話道:「你是想說飲酒也要適量嗎?我懂的,偶爾喝一下而已,工作期間我都不沾酒。」
陶陶搖頭說:「不是,那篇文章說煙、酒和毒品的性質是一樣的,都有毒性,而且是一旦接觸就會對身體造成不可逆傷害的東西,只是造成傷害的程度因人而異罷了。」
蕭艾看看杯中的酒,一口飲下了說:「酒是我主動喝的我認了,以後誰在我面前抽菸我就讓他賠我健康損失費,畢竟二手菸的危害更大。」
陶陶幫他倒上酒說:「人就是這樣吧,明知道什麼樣的生活更健康,但是依舊管不住自己的欲望。」
「這不過是僥倖心理和不信邪在作祟,總認為自己不會是中招的那一個,其實好好活著真的很難,生命如此無常,我們卻還把時間浪費在不開心的事情上,你說我們是有多笨。」
對此觀點,陶陶感同身受,她舉杯說:「敬生命的無常。」
幾杯酒下去以後,人的精神防線就會開始坍塌,所以有酒後吐真言一說,只因精神防線垮掉以後了,真話就失了阻攔,很想奔涌而出。
陶陶輕輕咬著杯子,問蕭艾:「你知道,以前我暗戀你吧?」
蕭艾很是坦然地接受了這件事,他輕輕晃動著水晶酒杯,冰塊和杯子相撞的聲響,清脆動聽。
他說:「暗戀這件事之所以成立,在於一個人不說,另一個人不知道,或是裝作不知道。」
陶陶可以大方地將這件事說出來,就說明一切都已經是過往了,她不怕挑明了說,他也順利地承接了她的情感,一切都沒發生任何改變,不過是心照不宣的事情被說了出來。
至此,陶陶依舊覺得,以前認真地喜歡過蕭艾,真是太好了,他值得她喜歡,從任何方面來說。
而她今生的感情就沒順遂過,讓人十分愁苦,遠如這場曠世單戀,之前還遭遇錢鑫渣男,近有她以為上天恩賜給她的完美男人凌忍。
她與凌忍之間這場遮遮掩掩的感情,從頭至尾她都沒有好好與人分享過,因為他身份的特殊性,以至於她既不敢過多地提起他,也不敢向任何人炫耀。
在這個微醉的時刻,想要將心事說與人聽的欲望無比強烈,陶陶所經歷的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