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穿著高跟鞋,腳步依舊矯健,迅速跑到車窗邊,用力叩窗。
蘇牧想起上次這樣對待這輛車的人,是陶陶。凌
忍被急剎車的衝擊搞得很不愉快,指示蘇牧將車窗降下四分之一,連正眼也不瞧對方。那
婦人隔著窗戶大聲地說:「我是彤彤的故人,有重要的東西要交給你!」凌
忍終於感到「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真的是一句至理名言,他比上述的情況還要更糟糕一些,在他已經不想再知道更多關于于彤的消息的時候,它們偏生還要送到他的家門口來。那
輛紅色轎車上又下來了一人,是位中年男性,偏胖,髮型是接近光頭的板寸,脖子上一條粗大的白金項鍊,和那位夫人十隻手指上戴滿戒指的行頭倒是相稱。中
年男性說:「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凌忍也覺得,於是跟門衛室的人說放行,那對中年夫妻便將車開了進去。
事關於彤,凌忍就沒有將人直接帶到主屋的客廳里去,而是去了甚少使用的偏廳。劉
姐是個機靈人,過來端茶遞水的時候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在旁候著。凌
忍的情緒很低落,平日的銳利氣場減了大半,講話的聲音也很平和,就像個好脾氣的紳士,他說:「請問二位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要交給我?」
那對中年夫妻說話聲音非常響亮,像是怕人聽不見一般,中氣十足地說:「凌先生,我們找你好多年,可算是找著了,把我們給高興得呀,開著車就跑過來了。」對
於不認識的人的莫名熱情,凌忍向來不喜歡,所以和熱情的對方相比,他顯得十分漠然。
中年夫婦也不介意主人的態度冷漠,自顧自地或坐或是站,激動地說:「凌先生,要找你可真是不容易啊,我們都找了好幾年了,動用了所有的關係,但是這城裡得有多少姓凌的人啊,一一排除很難的!
好在前幾天知道了你的全名,這樣找起來就容易多了,連家庭住址都能一併查到呢。」
被人查到頭上來並不是會讓凌忍感到愉悅的事情,所以隨著那婦女的講話,凌忍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了,卻又只能隱忍不發,於是催促道:「真的是有東西要給我嗎?」
那婦女就似看不懂他的臉色一般,揮手道:「凌先生這麼性急哦,我們千里迢迢跑來找你,當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了。
你能不能讓我們先見見孩子啊?」
本來凌忍長途跋涉累了,這些天的事情又讓他的心很累,所以神情一直顯得有些懨懨的,出於禮貌,他決定等那婦女宣洩完她的情緒,說清楚來的目的,東西交給他以後再請她離開,但是在猛然聽到「孩子」兩個字的時候,他的眼神瞬時就變得銳利了起來。為
什麼人人都跟他提孩子?他的孩子,別人憑什麼提起?那
婦人被凌忍瞪了一瞬,心中顫了一下,嘴上還是不鬆勁地說:「你這樣看我做什麼?我是孩子的奶奶,想看看孩子怎麼了?你藏著我家孫女這麼多年,我多辛苦才找到你呢,還不讓我見見她嗎?」凌
忍抬眼望著那婦人說:「注意你的言辭,我家孩子,沒有外來的奶奶。」
那婦人哼道:「我有彤彤寫給我兒子的親筆信,信上說了,孩子是我徐家的血脈,為了給孩子一個安穩的環境,她才不得不找你假結婚,等到孩子上了戶口,再和你離婚,然後安心等我兒子。」
凌忍「唰」地一下站了起來,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這婦人幾句話之間就提到兩個他的禁忌,忍不住聲音略大地說:「你不要造謠!」
逝者已矣,為什麼這些人就是不能放過於彤,非要拿她做文章,她已經走了,靜悄悄地離開了人世,這是曾經打過她的男人的父母,在她死了以後還是不放過她,要來造謠生事,誹謗於彤,其心可誅!那
婦人可不是個被冤枉能忍的性子,凌忍一說她造謠,她馬上翻開自己的提包,拿出一疊信件來說:「彤彤寫的親筆信,每一封都在這裡!你自己看,這可是她的字!」那
婦人拿出來的是一疊信箋紙,凌忍隨意拿了一張,展開一看,字跡果然是於彤的,許是從小就練琴的關係,於彤的手指很有力,力透紙背,那是常態。
那信箋拿在手中,尚有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