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語言無用的時候,柯漢文就只想給凌忍帶來疼痛,讓他記住這個教訓。凌
忍被前後夾住了,掙脫不開的時候還試圖爭論事情的對錯:「彤彤喜歡跟我在一起。」
柯漢文將凌忍面前的桌子一腳踹開,抓住凌忍的校服前襟,靠近他,瞪著他,說:「喜歡?你不知道她有多討厭你,她說你是個跟蹤狂,變態!她都要被你嚇死了!」凌
忍從未有被人如此侮辱過,他從小就是個優等生,在歡呼和喝彩聲中長大,歷來都是女生瘋狂地喜歡他,從沒主動喜歡過任何女生。
第一次,他對一個女生感到心動;第一次,他和一個女生單獨看電影;第一次,他牽一個女生的手,和暖又小巧,他至今仍然記得那一刻的觸感。
她不可能討厭他,就算他曾經真的在課間操結束以後默默跟在她的身後,只為多看她一眼,真的故意在她會經過的地方出現,這只是因為他暗戀她,抑制不住想要見她的心,是正常的!
於彤是因為喜歡他,昨天才會願意跟他一起度過了快樂的時光。
凌忍一拳打在柯漢文的左肋上,他不是不會打架,只是不想這樣做而已,但是對方明顯不是來講道理的,他又何須一再地忍讓。那
一拳很重,凌忍又很精準地在同一個地方補了兩拳,柯漢文覺得他的骨頭應該已經被打斷了,痛苦地倒在地上。
凌忍一腳踩在柯漢文的身上說:「離彤彤遠一點,否則就不是把你按在地板上摩擦那麼簡單了。」
柯漢文疼得直冒冷汗,同時腎上腺素也在不斷飆升,他是來教訓情敵的,怎麼能被打倒,不管身上再疼痛,他還是一把抱住了凌忍的腳,用力將他絆倒在地上。
凌忍倒地以後,柯漢文迅速起身,試圖騎到凌忍的身上,凌忍怎麼會讓他如願。兩
個身強力壯的少年就那樣扭打成一團,撞倒了幾張課桌椅,也不知道是撞傷,還是被打的傷,兩人的臉上都是一塊紅,一塊青了,還有流淌的鮮血。不
知道是不是血腥味和疼痛給兩人的刺激太大,就連溫柔紳士的凌忍也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仿佛今天不分出個你死我活就不算完一樣,又仿佛贏了的那個人才有資格跟於彤在一起一樣,不管今天打在一起的原因是什麼,在這一刻都已經不重要了,唯一重要的事情變成了:倒下的那個人,不能是我!
凌忍的眼睛被柯漢文踢到一腳,此刻已經嚴重充血腫脹,他已經快要失去視力了,內心的暴力因子終於喧囂了起來:今天只能是你死我活的結局了!
青春年少的時候,對這個世界的看法特別單一:一點小事都是過不去的坎,意氣之爭都要跟對方拼命。當
凌忍的雙手掐上柯漢文的脖頸的時候,他再次告誡道:「只要你答應不再接近彤彤,我就放過你。」
柯漢文一邊用力地掰凌忍的手指,一邊艱難地擠出聲音來說:「這是……我要說的話!」接
下來他就說不出話了,因為凌忍的手上加重了力道,他感到呼吸很困難,人在缺氧的時候,力氣就小了許多,他開始感到害怕,害怕凌忍真的會將他掐死在當場,這種情況下,他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不過就算能說話,他也絕不會求饒,他是大佬,任何時候,都不能慫!
柯漢文的手在地上亂抓的時候,抓到一個柱狀的把手,他直覺那好像是一把刀,但是教室里怎麼會有刀?可能只是一根棍,他都來不及多想,缺氧讓他雙眼發黑,神思渙散,自救的本能占據了全部的心思。
當他將刀刃捅入凌忍身側的時候,幾乎沒感覺到有什麼阻礙,人的身體太柔軟了,鋼鐵這種材質很容易就能傷害人。
那雙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漸漸失了力道,凌忍捂著傷口歪倒在地上,很快就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了。
柯漢文半晌才緩過氣來,艱難地坐起了起來,待到眼神有了焦距的時候,發現地上全都是血。
他從沒見過那麼多血,嚇得臉色煞白,旁邊倒下的課桌屜子裡還露著半截刀鞘。凌
忍的身上插著一把棕黃色的塑料刀柄,那是很常見的水果刀,帶刀鞘的那種,在任何雜貨店裡都能買得到,只要三塊錢,刀刃足有十幾厘米長,全扎進了凌忍的身體裡。聽
見響動趕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