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手,要是恢復不好呢……要是這輩子都恢復不好呢!」厲寒舟情緒有些失控,眼眶赤紅。
傅正霆想安慰,可他現在這滿手傷疤,手指屈曲變形,如何能好……
他說不出這麼明目張胆的違心話。
「反正,我是一定要去的,除非你們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盧卡斯。」厲寒舟握緊雙手,整個手指都是血液不流通的慘白。「三個月……三個月後,還抓不到盧卡斯,我就親自去。」
「厲寒舟!」
厲寒舟沒有理會傅正霆,摔門離開。
站在門外,厲寒舟沒有第一時間回家……
他抬起的手落在門把手上,沉默了很久。
他的手……三個月,很難恢復了。
別說三個月,這輩子……可能也就這樣了。
他其實心裡有數,可他,不想再拖了。
哪怕,明知道自己可能會因為開不了槍或者開不准槍而增加喪命的風險……
他也不想再拖了。
最近,他都不敢讓余可獨自一個人離開自己的視線。
那些人不僅僅是盯著他,也會盯著余可。
暴露身份的是他,闖禍的是他,儘快完成任務的,也必須是他。
「啊!」
門開了,余可要扔垃圾,被站在外面紅著眼眶的厲寒舟嚇了一跳。
捂著心口緩了緩,余可抬頭想要質問他幹嘛站著不動,可視線落在他那雙眼睛上,話又生生憋了回去。「傅正霆……訓你了?」
厲寒舟搖了搖頭,接過余可手裡的垃圾。「我去……」
「先放在門口,我們先吃飯。」余可把垃圾放在門外,示意厲寒舟進門。
可厲寒舟沒動。
他垂著頭,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
他太害怕余可因為他的衝動和不理智而受到傷害了。
余可回頭看著厲寒舟,主動伸手,握住他的手指。
他的手指還是腫脹的,木木的,讓人心疼。
厲寒舟被余可牽著回家,眼底的委屈越發濃郁。「媳婦兒……等我手腳好一些了,我們再去玩兒行嗎?」
他怕離開海城,會有更多危險。「再給我點時間,三個月……不,四個月,最多四個月……」
他一定會抓到盧卡斯的。
一定會。
「聽你的。」余可點了點頭。「那就等你恢復好我們再去,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
余可說了違心的話。
有的是時間。
她的時間,並不多了。
「嗯。」厲寒舟從背後抱住余可。
余可知道他心裡難受,就任由他抱著。
「余可……」厲寒舟聲音沙啞。「如果,當初我死在南蘇丹,你會像想陸銘那樣時常想著我嗎?」
這麼多年了,余可在夜裡做了噩夢以後,依舊還會喊著陸銘的名字。
余可的身體僵了一下,一聽到他說死,心口就窒息的疼。「你呸呸呸,別說什麼死不死!你死了我立刻就忘記你,然後改嫁……」
余可心慌的說著,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心慌。
厲寒舟沒再說話,只是笑了笑。
這樣也好。
「以後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余可看著厲寒舟,心口那種酸痛的感覺依然存在。
厲寒舟笑了笑,認錯速度極快。「我錯了,媳婦兒我錯了……」
……
厲寒舟不願意去旅遊,余可就暫時先回醫院了。
總要繼續工作,生活還得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