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嘆氣道:「那件事之後,青寶就經常睡不著覺,夜裡總是哭。我托水根的兒子幫忙給她轉了學校,從城南轉到城北去,遠離風言風語。她去哪我就陪到哪,每夜陪她一起睡,她才慢慢好了。」
她知道孩子的傷在心裡,她也沒有辦法。她年紀大了,一個人帶著青寶,還得在縣城裡討生活、供她讀書,太難了。
青寶為了不讓她擔心,逼著自己懂事。
表面看著她挺堅強樂觀的,但李秀珍知道很多情緒積累在她心裡,一直沒有排解出來。
程中謀終於知道了當初的真相,他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滋味,就是特別難受,特別難過。
他鄭重其事的對李秀珍說:「外婆,以後我會對她好,也會保護她。」
李秀珍哽咽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程中謀好奇問道:「南照的養父母現在怎麼樣了?」
外婆恨恨道:「那誰知道?那個畜生出獄之後,玉娥提出過離婚,他不肯離。他斷了一條腿,不願意做工養活自己,就想賴著我那蠢閨女一輩子。他們就這麼稀里糊塗地過,誰知道他們想怎樣?」
「我都被黃土埋到脖子了,管不來他們那些破事。隨便他們吧,只要青寶過得好,其他人我不管了。」
程中謀點點頭,跟外婆告辭,他想回家。
回家路上,程中謀給朋友打電話:「阿三,我記得你家養了幾隻寵物,有沒有哪個下崽了?」
不知道是誰說過,養寵物可以治癒一個人心裡的傷,他想讓李南照試試。
阿三道:「啊?你要養?」
「嗯,如果有合適的可以考慮養一隻。」
阿三高興道:「那正好,我家的英短藍貓下了一窩貓崽子,都是圓臉圓眼睛的小傢伙,賊萌。拉布拉多也生了幾隻狗崽,一個多月大。看你喜歡哪個,隨時可以來挑。」
程中謀道:「好,我回去問問。」
阿三敏銳抓取到重點:「回哪去問?你有對象了?」
程中謀笑道:「嗯,我已經結婚了,等忙過這陣子請你吃飯。」
阿三興奮得怪叫一聲:「可以啊謀哥,不聲不響就結婚了,是不是奉子成婚?」
「不是,才到哪兒呢。」
他連肉都還沒吃上,哪裡敢想孩子?
他又說:「阿三,抽空拍幾個貓崽和狗崽的視頻給我,我讓我老婆瞅瞅。」
「沒問題沒問題,嫂子喜歡的話必須給她最好的。」
程中謀到家時李南照宿醉剛醒,他看到她扶著腦袋呻吟,問道:「是不是頭痛?」
「嗯。」
「你酒量不好,以後少喝酒。」
李南照好奇問道:「你的酒量是不是很好?」
程中謀笑了笑:「比你的好一些,我平時不喝酒。」
他不是經常喝酒的人,但喝醉了就不當人,就像上次他喝多了對著電線杆喊李南照的名字,他每次想起來都恨不得自刎。
李南照道:「我平時也不喝酒,昨天是因為......結婚,他們敬我,我不好推拒。」
程中謀怔了怔,抬手摸了一下她的臉:「嗯,這個確實不好推拒,一輩子才結一次婚,就算被灌醉也認了。」
李南照遲疑地問:「我昨晚喝醉沒做什麼丟臉的事吧?」
程中謀側頭看她無辜的神情,沒想到她當真是不記得了。
他一陣氣悶,原來難受、感傷、欲求不滿都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
「南照,下次你再喝醉,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李南照疑惑看著他,總覺得他話裡帶著一絲咬牙切齒的意味。
她識趣地以洗漱為由逃離現場,待她出來時,程中謀已經調好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