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進入十二月,溫度低到零下十幾度,昨日還下了一場大雪,將市里殘存的綠色掩蓋得丁點不剩,戶外的枯椏上托著雪,陽光下倒是閃著光。
喬靳宸剛結束一個會議,被人擁簇著走出會議室,中途身後的人便散得七七八八,卜薇捧著會議紀要和兩份重要文件尾隨他上樓,待進了總裁辦,候在這裡的高飛向喬靳宸頷首,得到許可便跟在後面一起進了總裁辦公室。
卜薇,高飛,喬靳宸的左膀和右臂。一個是成熟的知性美女,業務女強人,外交能力首屈一指;一個是沉穩肅穆的嚴謹帝,工作能力十分突出。兩人都是喬靳宸的助理,分管不同領域,分工明確,井水不犯河水,配合得倒是極為默契,將喬靳宸工作上的一切事宜安排得井井有條,幾乎沒出現過什麼紕漏,深受信賴。
「喬總,這是公司上個月的財務報表,需要你審核簽字,另外一份是策劃部送上來的關於新產品的定位創意,需要你定奪。」
「嗯,放下吧。」喬靳宸有些倦,倚進椅子裡揉了揉繃了一上午有些緊的眉頭,越接近年底,公司的業務越多,他已經熬了一個星期的夜班,還真有些受不了。
剛揉了兩下,餘光掃到正襟站在自己面前等待做匯報的兩位得力幹將,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做員工的比他這個老闆還敬業,真讓他壓力大啊。
無奈,他放下手,坐正,語氣里透出點蕭索,「說吧,還有什麼事?」
卜薇眉目里就帶上了點輕鬆的笑意,搖了搖頭,表示沒有了,但也沒急著出去,而是站在一側,和喬靳宸一起看向高飛。
她和喬靳宸是大學同學,在大學時期就是很好的搭檔,一起進的學生會,一起參加商業模擬挑戰賽,處處優異,校展板上每一張關於喬靳宸的照片裡幾乎都有她的身影,後來畢業,乾脆就跟著他進了喬氏,成為他的助理。這麼多年下來,無論是在默契還是能力方面,她都緊緊跟住了他的腳步。也因為這層關係,很多時候,他們之間並不是那麼拘謹。
高飛就不同了,一向一本正經,此刻也是,見喬靳宸將目光投向他,便恭敬地送上喬靳宸開會前寄放在他這裡的手機,微頷首,「喬總,樂少在您開會期間共打來十二個電話,要我務必在您出會議室後轉告並請您第一時間給他回電。」
聽說找他的人是樂謙,喬靳宸就笑了,很溫潤的笑意,讓人在這樣寒冷的冬季也能感受到暖意的那種。
「不用管他,肯定沒有正事。」
他不客氣地數落,未料話音剛落桌上的手機又響了,來電正是樂謙。
喬靳宸失笑,讓他們都出去,自己接起電話。
「樂謙……」
卜薇跟在高飛後面向外走,退出去前抬眼去看他,正巧看到他臉上放鬆下來的表情,那麼的溫潤和煦,讓人每每看到,心底都像是被溫熱的水流過般,安逸而舒適。
她勾唇笑了笑,這才低頭輕輕把門帶上。
辦公室內。
「我說喬大掌門人,現在見你一面真比登天還難了,這麼多年兄弟,我飛機在a市落地,你不來接就算了,我做東讓你給我洗個塵,陪我吃頓飯都成全不了?」
樂謙向來無厘頭,喬靳宸縱是早就習慣了也還是沒壓住笑,「知道了,這就過去還不行嗎?」
樂謙的父親和喬靳宸的父親喬鴻遠曾是同窗,後來樂謙的父親做了律師,創辦了一家律師事務所,兩家就在生意場上搭上了關係,小的時候樂謙的父親帶他參加喬氏周年慶宴會,他和樂謙玩到一起,一結交就是這麼多年,確實是好兄弟。
就是不知道這兄弟又捅了什麼簍子,大年下的被他父親打包踢到這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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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香樓的包廂里並沒有其他人,樂家根基在南方,人脈大多也都在南面,樂謙來a市的機會並不多,面上的朋友倒是有,但顯然,剛被踢來,這位仁兄還沒有玩樂的心情。
「這次我可真沒惹事兒,全是老頭子一人作的,哦,對,還有我媽的推波助瀾。」
喬靳宸根本不信他,每次捅了簍子他都這麼說,哪次也沒見他真把自己摘乾淨了。
樂謙這個鬱悶啊,尋思自己都被老頭子從暖風習習的家門口直接發配到這天寒地凍的鬼地方了,還下了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