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是為什麼?」
沈牧野反問我,清冷的嗓音壓抑著怒氣。
聞聲,我的眼神躲閃,心就像是被拴了塊巨石一樣喘不上氣。
我不敢吭聲。
沈牧野眼眸中像是要即將醞釀起風暴,
「我當初義無反顧地收養你,幾乎跟沈家鬧翻,讓他們在外人面前蒙羞。」
「現如今,你一聲不吭離開,你知道有多少人等著看我笑話,看沈家笑話?」
我好不容易生起的那一抹希翼,終究是被無情的冷水澆滅。
我煞白著臉色,手腳頓時一陣冰冷。
一瞬間,仿佛被奪去了所有生機。
一把利劍正不斷在我心臟位置割裂著,疼痛無比。
我垂下頭,揚起嘴角莫大的淒涼。
原來是因為這個,我還以為
我真傻,明明小叔對我是那麼不加掩飾的厭惡和唾棄。
我竟然還妄想著,他心裡或許未必沒有我。
我凝視著他,眼底掠過一絲絕望和無力,
「如果是這樣的話,小叔你完全可以把髒水潑到我身上。」
「就說我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是我忘恩負義,不識好歹」
越說到最後,我心臟位置的鈍痛感愈加強烈。
還沒說完,姨媽的電話這會打了過來。
沈牧野原來滔天駭浪的怒火此時也遏制了幾分。
他扭過頭不再看我。
我抽噎了下,顫顫地掏出手機接通了。
「瀾瀾,你小叔剛才給我打電話說你暫時不過來了是不是?」
手機那頭是姨媽的關懷。
我不敢抽泣出聲,不知道剛才沈牧野在手機那邊跟她說了什麼。
一時半會我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她似嘆了口氣,「是不是你小叔捨不得你離開?」
「也是,跟你生活了那麼多年,都是有感情的。」
「怎麼說讓你走就讓你走。」
姨媽似在手機那邊默默感嘆著,
「怎麼說他撫養你成人也不容易,非親非故的。」
「當初收養你還不知道在外面承受多少流言蜚語。」
「滴水之恩理當湧泉相報。」
「瀾瀾啊,要是你小叔真捨不得你,不願意你就這麼走了,你就再多陪陪他。」
「過來的時間推後點也沒事,知道嗎?」
我苦澀著喉嚨,好半晌後才應聲,「知道了,姨媽。」
掛了電話,我心臟的位置幾乎痛到痙攣。
車內,一片死亡般的寂靜。
很快,車子緩緩停下。
沈牧野看著我,眼眸還是透著幾分難以遏制的情緒,
「無理取鬧要有個度,下車。」
「不下。」
我鮮少地忤逆他,「我可以不走,但我不會再住這。」
掌心逐漸收緊,我閉上眼睛,有冰涼從眼角溢出。
不管怎樣,我都不會再厚著臉皮粘著他跟他住一起。
他就快要結婚了,我沒有理由留在那。
更不願意看見他每天跟林歡楠親熱。
沈牧野許久都沒有說話。
他好似在看我,目光滾燙。
過了許久,他才冷聲吩咐司機,「去雲錦豪庭。」
好不容易到了,我艱難地掀起眼皮,自顧自地下了車。
沈牧野也跟著下了,要給我拿行李,被我拒了。
「不用麻煩小叔了,我自己來。」
沈牧野狠狠地擰著眉頭,隨即又去物業那邊拿了鑰匙遞給我。
我沒接,看著他手上的另外一串鑰匙,我迎上他的目光,
「小叔,你能別留這裡的鑰匙嗎?」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