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時節,午後的陽光發出刺眼的光芒普照萬物,蘇葉扶額眯著眼向遙遙高掛的太陽望了望,氣喘吁吁的走了幾步又虛弱的歇了下來,停靠在一顆松樹下,拿著絹帕擦著臉上的細汗。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
綠衣緊緊的跟在她身邊,深怕她一個不慎會摔了出去。
自從二小姐從昏睡中醒來到現在不過也才一日光景,因為生病她身子本就虛弱,勸她多加休息,可二小姐的性子哪是她一個奴婢可以勸動的,沒辦法她只能跟著她好好照顧她。
「小姐,這麼熱的天您還是回去吧,您還發著燒呢,如果再熱的中暑可怎麼了得」綠衣苦口婆心的勸著。
蘇葉覺得自己頭昏沉沉的,腳下輕浮,整個人似乎也是飄飄然,可是自己大費周章的從祠堂里出來不就是為了見上白默一面好問清楚事情原委,此時怎能輕易言棄。
「好了,你要是再囉嗦就回去吧」蘇葉不想再聽綠衣喋喋不休,不耐煩的打斷。
綠衣知道小姐不高興立刻住了口,不再說話。
蘇葉起身往清山書院走去,這一次出來還是瞞著阿爹阿娘偷偷跑出來的,她必須快點見到白默,把想要問的都一一問清楚。
她走到清山書院必經之路的那條青石板旁邊,為了不讓其他同窗發現,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攜著綠衣躲在稍遠的一棵榕樹下,這棵已經有上百年歷史的榕樹足以擋住她和綠衣兩人的身形。
蘇葉坐在凸出來的榕樹根上探出腦袋一刻不停的盯著那條必經之路。
綠衣也在一旁幫忙著盯著。
主僕兩人也不知等了多長時間,林子裡靜悄悄的,只有偶爾幾隻不知名的小鳥在樹林裡嘰嘰喳喳的叫著,高大的榕樹葉子團團蓋蓋遮住了外面刺眼的陽光,留下一片陰涼,蘇葉覺得舒服多了,不似剛才行走中的胸悶氣短。
「小姐,你快看,那不是白公子嗎」綠衣驚喜的叫著自家小姐指著不遠處白默主僕。
蘇葉木愣片刻,在未見到他之前她幻想無數次見到他的場面,或欣喜或痛哭可是當他真的就在自己眼前的時候,她卻忘了言語。
綠衣眼看著白公子就要走了,趕緊推了一把蘇葉,對著那邊喊道:「白公子,白公子這邊。」
白默聽到有人叫著自己,他停下腳步轉過身子發現站在榕樹下那道清麗的身影,兩人就這樣遙遙相望,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終於,白默向她走了過來,蘇葉想要動一動身子,仿佛被定住了身形般,一步也挪不開。
阿真沒想到好不容易清淨一段日子,這蘇家二小姐又來糾纏,他不憤的跟了過來,綠衣見狀立刻扯著他往遠處走。
蘇葉看著久未相見的白默眼淚不受控制般的掉落,她紅著眼睛臉上卻笑著,「白默,你」
她率先開了口,可是話到嘴邊她又咽了回去,畢竟是女兒家,即使臉皮再厚,可是涉及到這些話題總不免有些害羞,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去詢問。
白默走到她身邊,溫柔的說道:「你瘦了」
蘇葉想到這些日子對他的思念,拼命忍住的眼淚又開始泛濫起來,她低著頭輕輕的拭淚,應道:「嗯」
白默性子本就內向,不知該如何挑起話題,而活潑開朗的蘇葉此時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兩人就這樣半響無語,林子裡越發安靜起來,就連歡快的鳥兒都停了腳步,消了聲息。
「聽說你要和我姐姐提親」想了無數個開頭,蘇葉還是覺得直奔主題較好,她想要知道白默對自己的態度。
「只是家母的意思。」白默知道她此時來找自己絕對是有事,只是沒想到她這麼直接了當的問他,他倒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那你的意思呢」蘇葉想要問他到底有沒有喜歡過自己,可是她還是問不出口。
白默突然沉默了,他也依著榕樹根從容的坐了下來,今日的他與往日沒有什麼不一樣,可是蘇葉還是從他解不開的眉頭看出了點異樣。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還能有其它什麼意思呢」白默狀似自嘲的說道,他隨手從地上撿了一片枯黃的葉子在手裡把玩著。
蘇葉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在輕輕的打著顫,可能她又開始發燒了,她不願意相信從他口中就這麼風輕雲淡的說出這些話,難道自己日夜思念在他看來卻根本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