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我去辦?」李駒睜大了眼睛,磕磕巴巴地道著,滿臉的詫異。
窮在鬧市無近鄰,富在深山有遠親。
他小小年紀,已經有過這樣的經歷。
李家從前在福建的時候是怎樣受人歧視的,現在就有多少人上趕子巴結。特別是姜憲嫁到了李家之後,不要說李長青的同僚和上司了,就是李長青從前的那些屬下和李家都更親近了,在李長青面前如同僕婦。若是傳出風聲去,不知道多少人家擠破了腦袋往裡鑽。
讓他主事,到時候選誰?不選誰?眾人還不都覺得是他在拿主意。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把所有的人都得罪了。
嫂嫂這是要抬舉他還是要害他呢?
李駒的頭都大了,望著姜憲的目光中不禁流露出些放的哀求:「嫂嫂,是給母親選乾女兒又不是給我選干兄弟,我哪裡知道這些啊?」
姜憲看著這傻愣愣明知是坑還是得跳下去的李駒莫名覺得心情悅愉。
她抿著嘴笑,道:「誰生來就會?慢慢地學著,自然就會了!你哥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都已經跟著那些衛所的將士上陣殺敵了,他難道是天生就會的?還不是慢慢學的。這對你來說,也何嘗不是個機會?讓他們知道我們家三爺也是個有主意的,他們以後在你面前也就不唬弄你了。以後在我們家三爺面前行事,也得睜大眼睛,別把我們三爺當成那不諳事實的小伙子似的隨意就行。」
一席話說得李駒躍躍欲試。
他大哥能做到的事,他也一樣能做到。
不然以後怎麼能成為像他大哥那樣的人?
可這麼大的事,萬一他選錯了人呢?
他心裡還是有點擔心。
姜憲就給他出主意:「你要是覺得拿不定主意,可以去請教大姑奶奶或是何大舅太太,她們都是有眼光的人!」
李駒聽著眼睛一亮,鄭重地向姜憲道謝:「嫂嫂放心,這件事我一定辦妥當了。」
免得那個高妙容沒事不見人影,有事的時候就跑來蹭吃蹭喝的。
李家不是沒有這點吃的喝的,可像高妙容那樣吃了喝了還覺李家欠了她似的,就是他見了也覺得不高興。
「多謝嫂嫂!」他笑著給姜憲行了禮,一溜煙地跑了。
姜憲微微地笑。
如果高妙容不是李麟的老婆,而李麟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犯什麼事,她一早就收拾高妙容了。
總在她面前得瑟,她看著不舒服。
但願這次李駒出手能給她一個教訓。
姜憲喝了杯茶,丁夫人和李夫人連袂而來。
兩人過來也不過是問候她而已,態度卻和從前有了很大的區別。
如果說從前是不得不把她這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當同輩人,那現在就是心甘情願地把她當成同齡人,該敬讓的時候就敬讓,該隱忍的時候就隱忍,讓姜憲體會了一把皇太后的癮。卻也讓姜憲唏噓。封疆大吏之間尚且如此,更何況那些小吏?
趙翌做了皇上,這禮樂怕是拉都拉不住地要崩壞了。
姜憲讓人請了何夫人過來待客。
在等何夫人過來的時候,李夫人小聲地問姜憲:「聽說皇上身邊的葉女官懷了身孕,皇上要封那位葉女官為嬪妃,皇后娘娘卻遲遲不用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姜憲也無意故作高深,聞言喝了口茶,慢慢地道:「那是不可能的!鳳印如今還在曹太后手裡,韓皇后拿什麼用印?若真有此事,恐怕是曹太后不同意吧?」
丁夫人就悄聲地道:「郡主不知道葉女官的事嗎?」
姜憲嗤笑道:「我沒事盯著皇上的後宮做什麼?又不是韓皇后生了兒子。」
兩人不由訕然。
姜憲就說起了金家的婚事:「你們什麼時候過去?到時候一起吧!」
她來參加金家的婚事,是給金宵面子,她和金夫人卻不熟,讓她去應酬個不熟的人,金夫人還沒有那麼大的臉,倒是可以和丁夫人、李夫人一起打個牌,聽聽八卦什麼的,更有意思。
丁夫人就有些摸不清楚姜憲的意思,飛快地睃了李夫人一眼,笑道:「當然是郡主什麼時候過去,我們就什麼時候過去了!我們常去金家竄門,早去晚去都是那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