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心裡琢磨著,神色卻很是誠懇,道:「我在娘家的時候,我娘總是跟我們姐妹說,男主外,女主內。筆硯閣 www.biyange.com男人在外做事,女人就要把家裡的事都安排地妥妥帖帖,讓男人一回家就有熱茶熱水喝,好菜好飯吃。不要總惦記著讓男人在家裡陪你。那樣的男人是不能成大事的。像我在娘家的時候,我娘就從不過問我爹的事。不管我爹什麼時候回來,去做了些什麼,只管管好內宅的事,父親回來了,好湯好菜地服侍父親就行了。我怎麼能因為三爺在外面有事忙,而要求他陪著我?」
她到底厚道,想說句「我嫁進來之前就聽說大嫂是個賢德之人,想必也不會因為大伯忙於公事冷落了大嫂而耿耿於懷」的話給咽了下去——說出去的話,猶如覆水難收,容易得罪人。她是家中的小兒媳婦,婆婆又是嫡親的,萬事自有婆婆出頭,再不濟,上頭還有李謙這個做王爺的大伯和有著郡主封誥的大嫂,什麼時候也輪不到她出頭,她犯不著白呲紅眼地得罪人。
可就是這樣,高妙容也氣個半死。
不是說這個郭氏很老實嗎?
原來也不過是在公公婆婆面前惺惺作態罷了!
嘴皮子這麼利索,又長得比李駒還老蒼,等到被李駒嫌棄的時候,只怕有好戲看了!
高妙容在心裡冷笑著,面上卻一副親親熱熱的樣子,笑道:「難怪自從三弟妹進了門,嬸娘這臉上的笑就沒有斷過,高門大戶人家出來的閨女,就是不一樣。若是我說錯了話,還請弟妹不要放在心裡。弟妹剛剛進門,不知道這家裡,有王爺開了個頭,個個都是把媳婦捧在手心裡的人。我是怕三叔有心陪著弟妹,卻被二叔父拉去做了壯丁。」
何夫人一想,還真有點像高妙容所說。
李謙對郡主自然是捧在手心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之後高妙容是李麟寧願忤逆李長青也要娶進門的媳婦。還有李驥,跟著李謙有樣學樣,對兒媳婦那叫個好,康氏新進門的時候都被臊得不敢出房門。
她的兒子她知道,郭氏雖然相貌平常,卻是她和李長青精挑細選,好不容易給他娶進門的,何況娶妻娶德,兒子斷然不會因為郭氏的一點不足之處就對妻子不敬重的。可郭氏還沒有進門,李駒就被李長青甩給了李泰,說是讓阿駒有點事情做,免得親家那邊問起來阿駒像個遊手好閒、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
可如今媳婦已經娶進了門,李長青為何還總要拉著兒子做這做那的,連個陪郭氏的時間都沒有?加上郭氏懷著身孕,又遠嫁到人生地不熟的太原,正是需要人陪伴的時候。老一輩的人常說,少年結髮夫妻的恩情才最長久,她可是盼著兒子和媳婦能一輩子舉案齊眉,恩恩愛愛的,若是因為這件事冷了郭氏的心就不好了。
何夫人尋思著,對郭氏說話不免就帶著幾分歉意,道:「阿駒媳婦,老爺是這樣性子的人。做起事來,就什麼也不顧了。也是我糊塗,沒有細想著。老爺讓阿駒去幫忙的時候沒有攔著。等會老爺回來,我跟老爺說說,這事情總是做不完,讓阿駒在家裡歇歇,好好陪陪你,等你生了再去做事也不遲。」
郭氏聽著,額頭都要冒汗了。
有這樣拖丈夫後腿的媳婦嗎?這要是讓自己丈夫知道了,還以為自己想他在家裡陪她,到婆婆這裡來告狀來了。
她若是給李駒留下個「離了丈夫就活不下去的」的印象,甚至是「心性要強,略被冷落就要鬧騰」的印象,她就別想能和李駒好生生過日子了。
郭氏正想辯解幾句,誰知道高妙容已經話趕著話對何夫人道:「怎麼?阿駒不是暫時去幫幫忙嗎?二叔父還準備讓阿駒一直呆在家裡幫著打理庶務嗎?就連二叔跟著王爺都做了陝西行都司的參將,領了四品的銜,阿駒不走仕途的嗎?」
說起這些,何夫人心裡就滿肚子的委屈。
把李長青的蔭恩給了李麟,她哭鬧了一番也沒能讓李長青改變主意,她那是沒辦法了。就在郭氏進門之前,李長青說李駒身上既然沒有一官半職,也沒有幹些什么正經事,娶妻的時候不好看,她當時還暗暗心喜,以為李長青要給李駒找點事做了,李長青在那裡咕噥的時候,她還在旁邊敲邊鼓,誰知道李長青所謂的「好看」,就是正式打發李駒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