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玟隨著他們走到客棧,在一屋內,替雲柯把了把脈,心中有些疑惑,但終究沒有說出。
而是開出一副方子,他不算什麼好人,這女子的死活與他何干?
治得了就治,治不了就棄,他才不會為了這麼一個將要死了丈夫的人,拼盡全力去治。
秦衍看了下他開的方子,奈何他不懂醫術,但還是厚禮,按照名醫的價錢付了診金。
但是吳玟並不收下,手中接過秦衍的一名暗衛送過來的厚禮診金,掂量了下:「我看病有兩條規矩,第一,對於商賈之人不收錢財,只憑樂趣,對於診治窮人,則愛收錢,每次診金,十兩銀子。」
然後後面的話沒說,秦衍自然也知曉他話中有諷。不過是笑他,第一,隨隨便便就把他給帶回來了,卻連他的底細都不知曉第二,在請他診治的時候,明明已經稱呼了他一聲吳大夫,卻連這江南小有名氣的吳大夫,他的行醫規矩都不懂。
這第三嘛,則是直接罵他。
字面意思,秦衍給他付的診金,就是一個荷包里,裝了幾兩銀子的診金,而且還是連八兩都不到的診金。
秦衍臉色微微皺,但也只是一瞬,微微咳,險些笑出聲來:「但凡送上門來的,需我掏腰包的,那都是要打發走的。」
一旁的明邇不想點的太明,但又不吐不快。
十兩銀子,那便是富貴人家,也嫌貴的。向貧困人家收十兩銀子,那貧困人家能出得起錢讓他治嗎?
向富貴人家不要銀子,要其他的。那條件刻薄,便是富貴人家想請他治病,等找到另他滿意之物時,恐怕那病人早已病入膏肓,死了吧?
便咒咧咧的:「我家公子嫌你可憐,才按名醫的價錢出錢與你,你這人真不識抬舉,向貧困人家收十兩診費,你怎不說,你壓根就是瞧不起貧困人家,不予人家治。而且我家公子付你七兩診金,已經夠多了。」
吳玟唇角一抹笑,直微搖頭,那嘲諷更濃。
這明邇向來只對練兵擅長,這一句,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七兩銀子,這豈不是嘲諷他們連窮人要付的診金十兩都掏不出?
秦衍微微嘆,把他往後拉了拉:「那荷包里有七文七兩,七文是診費,那七兩則是封口的。」
然後眼睛微微眯。
吳玟心中一咯噔、一顫,這可真狠,七文錢,七文錢能幹什麼?也就是打發那街上游醫的。
而封口費,七兩封口費,最好的封口,自然是死無對證。
把手中的錢袋放下,有些強迫著自己鎮定,轉著話題:「秦公子取笑,那藥方子,公子權當看看,待公子屬下親近大夫來看了,再說這藥煎不煎。」
然後後退一步,又一鞠,往後就疾走。秦衍畢竟名聲還算正直,不管他相不相信他就是那江南小有名氣的名醫,但畢竟是從他那裡進去的人,若是剛出去不久就被殺了。
那秦衍名聲受損,肯定得不償失。
所以吳玟並不覺得會被他殺掉,但走出去的過程,心仍然砰砰的跳,而且面子上,也很過不去。
劉雲柯從暗處偷偷扒著帘子觀察,看到這裡,那背影雖然走的仍舊挺拔,但是步伐略快,有種潰敗後的落荒而逃。
而且此人雖然聰明,但相比秦衍,就顯得有點不足。也根本就不像是楚寧遠的風格。
可若這人不是楚寧遠,那便會是誰?
正在思索中,一股氣血從胸口上躥,有些急,突然捂著嘴角就是一陣咳,而且還有黑血吐出。
估計止咳的藥,那藥效已經壓不下去了。
正想著,把唇角擦乾淨,從懷中拿出一顆藥丸正要吃時,一個人影從上頭樑上喘息,對著她正拿著那藥丸的手就是一打。
用的還是劍鞘,力度還不輕。
虧的公主雲柯一嚇,還往後擋了下,卻先前是躲在帘子後面,這一慌張,被頭樑上的突然動靜一嚇轉過頭去,然後手被劍鞘一打,又不自覺往後旋著身子一退,就直接退到了這房間的客廳中。
吳玟雖然剛才轉身走了,但畢竟還是沒有走遠,被她那剛才一輕咳,醫者良心,還是轉過身來要去瞧。
更不用說其他人的目光了,秦衍跑過去盯著她手中的那個小瓶。從她手中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