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近幾步,低聲說:「醫生說只是小傷。」
寧書時聞言,嘴角勾起一絲自嘲的笑,「多謝周少。」
周逢川微微皺眉,似乎對她的反應感到不解,但並沒有追問下去。
他從口袋裡取出一盒煙,熟練地抽出一根,但剛要點燃。
目光觸及到寧書時,動作卻莫名頓了一下。
他放下打火機,淡淡地說:「都這樣了,還要裝給誰看?」
裝?
寧書時臉色一僵,隨即苦笑,「周少真是愛開玩笑,我何嘗不是在裝呢?只是,在這浮華世界裡,不裝,又能如何自保?」
不裝?
「在我面前,你不論怎麼裝,都是以前那爛大街的貨色。」
周逢川的話如同鋒利的刀刃,精準無誤地刺中了寧書時心中最柔軟也最脆弱的部分。
她的笑容凝固在臉上,眼神中閃過一絲痛楚,但隨即又被她巧妙地掩飾過去。
「周少,您真是高看我了。在這個圈子裡,誰不是帶著面具生活?我只是其中之一,又何來『以前』之說?」寧書時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自嘲。
周逢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複雜難辨。
他最終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默默地將手中的煙盒放回口袋,轉身走向一旁的休息區。
寧書時望著他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嘶——」傷口的疼痛再次襲來,寧書時輕輕吸了口冷氣,將思緒拉回現實。
醫生很快為寧書時處理了傷口,並囑咐她注意休息,避免感染。
「多謝醫生。」
寧書時接過醫生的囑咐,點頭表示感謝。
她瞥了一眼周逢川,發現他正專注地看著手機,仿佛剛剛的對話從未發生過。
她站起身,準備離開,卻在邁出幾步後,停了下來,轉頭看向周逢川,語氣淡然地說:「周少,我就先走了。」
周逢川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沒有阻止,只是淡淡地說:「路上小心。」
寧書時微微點頭,轉身離開。
走出醫院,寧書時深吸了一口冷空氣,試圖驅散心中的陰霾。
而一轉身,她就碰見了剛從醫院出來的寧知瑜。
見到寧書時這幅全身落敗的模樣,她笑得都快合不攏嘴,「你看看你這樣子,丟人死了。」
寧書時目光冷然地掃過寧知瑜得意的神情,
沒有反駁,只是淡漠地移開視線,繼續前行。
「哎呀,別走啊,我還沒說完呢。」寧知瑜快步跟上,語氣中帶著一絲挑釁。
寧書時停下腳步,側過臉,語氣平靜地說:「我還有事,如果你沒受傷,我想你不需要我陪。」
寧知瑜的笑容瞬間僵硬,但她很快恢復了常態,輕蔑地哼了一聲,「你當自己是誰啊,我受傷了,醫院裡多的是醫生。你不就是我的一個血包嗎?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東西。」
血包?
真是一點不拿她當人看啊
寧書時心中冷笑,但表面依舊保持著那份淡然,「寧知瑜,你我之間的恩怨,我從不打算在別人面前上演。今天的事,我不會跟你計較,但別忘了,你我之間的賬,總有一天要清算。」
寧知瑜的臉色變得難看,她咬了咬下唇,「你敢這麼跟我說話?!」
話落,她直接一個巴掌甩了過去。
寧書時沒有閃躲,硬生生地接了這一巴掌。她的臉瞬間紅腫,沒有絲毫退縮。
周圍的人群看到這一幕,紛紛投來驚訝和譴責的目光。
但寧書時沒有理會,她直視著寧知瑜,眼中的冷靜讓人驚訝。
「寧知瑜,你記住,我寧書時不是你能隨意欺辱的。」
「我今天可以忍你,但不代表我永遠都會忍氣吞聲。你最好收斂一些,否則,別怪我到時候不留情面。」
寧知瑜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中,看著寧書時那毫無畏懼的眼神,她的心中竟然生出一絲恐懼。
她快速地收回手,臉色蒼白,強裝鎮定,「你等著,這還遠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