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廞自立為王的當天,李特就把他的兄弟李癢、妹夫李含等人拉攏過來,一起歸附的還有任回、上官晶、李攀、費他、符成、隗伯等將近4000人的大隊伍。
趙廞眼見自己的勢力壯大,做夢都能笑醒了,但他卻不知道自己終於被這幫人推向死路。
而就在西南獨立的同時,西北涼州的張軌也開始圖謀盤據河西了。
301年,時任散騎侍從官的張軌主動申請調為涼州督導官,到任後把當地的盜寇亂黨一網打盡,名震關外,由此一步步地奠定其河西霸主的地位,也為日後大涼國的建立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邊疆雖然混亂,但洛陽的司馬倫卻一心放在搶奪帝位上。
本年正月9日,司馬倫乘坐皇帝御用的車隊入宮,正式登上皇位,改年號為建始,把廢黜的司馬衷安置在金墉城裡,派軍隊全天看守。
但司馬衷畢竟還活得好好的,司馬倫為了顧及天下人的悠悠之口,特地尊稱他為太上皇,改金墉城為永昌宮,被廢的皇太孫司馬臧改封為濮陽王。他這種自欺其人的行徑絲毫不能掩蓋其謀朝篡位的事實,公道自在人心,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在處理完了司馬衷,司馬倫很快就掀起了比楊駿和司馬亮更加荒唐的鬧劇。
當時能進宮參加早會的官員在帽子上都繡有一種蟬的圖案,並在帽子的一側掛一條貂尾,高級諮詢官掛在左側,散騎侍從官掛在右側。司馬倫既已登極,對他的親信黨羽實施了比楊駿和司馬亮更大規模的封賞,就連最卑微的奴僕士兵都有了爵位。由於封賞的人太多,政府的庫存出現了短缺,印信也來不及鑄造,很多人都是拿到一張空白的詔書自己填寫。
在司馬倫第一天的早會上就出現了一種尷尬的場面,朝堂的座位竟然不夠用了,太監們不得不臨時搬過好多凳子充數,放眼過去黑壓壓的一片全是人——這就是所謂的貂蟬盈座。同時因為人數太多,就連帽子上掛的貂尾也不夠,有的人不得不用狗尾巴代替,成語「狗尾續貂」也是來源於此。
正是因為大規模的封賞,地方上的官員全都升職到了洛陽,地方上的空缺就越來越多,這一年各州郡保薦的賢良、秀才和孝廉一律免試就能錄用。本來九品中正制下就很難出現真正實幹的人才,如此一來,官員素質更加參差不齊,對於國家發展而言明顯是一場災難。
說起九品中正制,那是在從曹魏流傳下來的選官制度,選拔的方式是通過州郡設置的中正官對他們各自轄區的士人進行評級,共分為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九品,評級的標準主要從家世背景和品德才能兩大方面,然後根據品級高下進行不同的安置。最初雛形的時候,曹操是本著「唯才是舉」的原則從地方挑選治國良才,但到了他兒子曹丕稱帝,為了爭取世家大族的支持,中正官們漸漸落入了權貴之手,那些出身卑微的人即便有逆天之才也得不到施展的機會,而出身好的蠢才仍能身居高位,即所謂的「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勢族。」
九品中正制加上無時無處不在的無腦清談使得晉王朝很難實現質的突破,那些輪番登場的滑稽政治家們更是把晉王朝「保本」的機會都殘忍地剝奪。
正月17日,就像當初賈南風殺了司馬遹以斷絕人民的幻想,司馬倫也將被廢的皇太孫司馬臧殺掉。司馬衷從此便只剩孫子司馬尚一個直系繼承人。
司馬倫雖有太子司馬華,但平日裡都是對孫秀言聽計從,孫秀當然也不客氣,經常刪改司馬倫的詔書,以至於許多命令隨時都會更改,官員的變動更是像流水一般,惹得朝中文武叫苦不迭。
凡事皆有度,過猶不及。孫秀的作為已然超出了作為臣子的限度,雖然司馬倫不以為意,文官們也不放在心上,但是坐擁不少兵力的王爺們卻是忍不了的,他們都有皇家血統,怎麼能忍受一個卑賤的人小騎在他們頭上指指點點。
許昌的齊王司馬冏、鄴城的成都王司馬穎以及長安的河間王司馬顒是這一時期王爺裡面實力最強的三個。其中司馬穎是司馬炎的兒子,司馬冏是司馬炎的侄子,司馬顒的關係則較為疏遠,雖與司馬炎輩份相同,但他的爺爺是司馬炎爺爺的弟弟。
按照當時的規定,與皇帝關係不是特別親近的皇族是不能統率關中的,但因為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