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彎刀剛剛抽出來,一枝弩箭便釘在了他的肩膀上。三棱透甲錐直直穿過肩胛骨,鮮血順著箭杆一下子就竄出來。三棱透甲錐原本是對付穿著鎧甲的武士,現在對付一個只穿布衣的胡人,可謂是殺雞用牛刀。拿著彎刀的胳膊一下子就軟下來,也就是這胡人還算彪悍,手緊緊握著彎刀沒有撒手。不過這種傷就算治好了,將來胳膊也再不能吃力,一個武士掄不動刀也就算是廢了。
不遠處的一個牆頭上,楚休紅快速的搖著搖把上弦。今天出來沒帶強弩,只帶了這種手弩。不過貫穿力仍舊比較恐怖,百步之內射穿一個壯漢不在話下。
這時候楚源也抽出了手弩,對著那些鬍子。只要他們稍有動作,便會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雲浩有些詫異,什麼時候鬍子有這麼大膽子了?在晉陽的時候,鬍子一個個乖的都跟貓似的。屬於樹葉掉下來,都怕砸到頭上的那種人。難道,關中的鬍子人多,所以會猖狂一些?
見到有人受傷,鬍子一個個瞪著血紅的眼睛。可顧忌楚源的手弩,也不敢冒然衝上來。
「他只有一枝弩箭,砍死他們。」受傷的鬍子似乎是個頭,惡狠狠的吩咐一聲,剩下的鬍子便抽出了刀子。
沒機會了,十幾名李家最精銳的爪牙已經沖了進來。手中制式橫刀出鞘,二話不便迎著鬍子沖了上去。
圍觀群眾們立刻亂做一團,許多婦人孩子哭嚎著四處躲藏。臨街店鋪大門「嘭」的一聲關閉,門縫處不知道擠了多少腦袋。
到底是李家最為精銳的爪牙,只不過短短一盞茶的時間。那些鬍子便躺了一地,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處或者幾處刀口。都是戰場上殺伐過來的漢子,出手絕不容情。看那些傷口的位置就知道,這些鬍子活不成了。
現在能站著的,只有那個肩膀受傷的胡人。李家殺才獰笑著走過去,手中橫刀高舉過頭。
「住手!」只要揮刀將人劈成兩半,忽然有人高聲叫嚷。李家的殺才一腳將鬍子踹飛,這才回頭去看。
雲浩也很好奇,這麼多人都殺了,為毛還要留一個。殺個鬍子沒什麼了不起的,況且還是這些鬍子冒犯自己在先。這可不是幾千年之後,黃頭髮藍眼睛的傢伙犯案子,警察都不願意管。
來人居然是李大忠,這貨胖滾滾的身子,球一樣從馬車上滾下來。拉著雲浩的胳膊道:「先生不能殺啊!這人是潘仁的弟弟潘美。」
「潘……!」雲浩很想問問,明明是一個摳腳大叔為毛要取這么女性化的名字。不過聯想起對面是個鬍子也就釋然,圖靈還是同性戀呢。
「傷都傷了,能怎樣?」雲浩無奈的看了看受傷不輕的潘美。這貨也是一臉的大鬍子,加上眉毛又重,跟潘仁似乎還有幾分相似。不過在雲浩看來,他們都跟辣燈一個模樣,想分辨出來很難。
「潘仁就這麼一個弟弟,先生還是手下留情。不然以鬍子的性格,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李大忠急道。雲浩不知道這裡的鬍子,他可是知道的。
由於是少數族群,鬍子特別容易抱團。有官府在的時候還好些,現在官府癱瘓了。更是沒人管束,前些天被雲浩忽悠著立下大功。李秀寧也不得不安撫這些人,現在鬍子的氣焰在鄠縣很是有些囂張。
「那怎麼辦?這是上好的金瘡藥,你給他敷上應該沒有大礙。另外給他幾貫錢,那個女子我買下了。好好的漢家女子,沒的讓鬍子糟蹋了。」
李大忠立刻變成一副苦瓜臉,沒想到雲浩也是拉屎不管埋的那種人。
雲浩正在想怎麼脫身,忽然數名騎兵縱馬奔馳過來。幸虧現在街上已經沒什麼人,不然這些人如此縱馬一定會傷了人。為首一名騎兵馳到雲浩面前,用力一拉韁繩。胯下戰馬前蹄揚起,虛空中踢踏兩下這才站定。
「雲先生,有緊急軍情。公子和李將軍在府衙等待先生議事!」馬上騎士也不下馬,就在馬上對著雲浩抱手道。
正愁沒藉口溜號,鏟屎官這個責任看起來就要委屈一下李大忠了。
「大忠,這事兒就這麼定了。你派人把那個……潘美送回到胡莊去。這裡死了人,怎麼處置你看著辦就成。」雲浩完便拉著楚源溜號。只留下一臉哭喪模樣的李大忠!
府衙裡面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兒,人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