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謝錚驚訝地轉頭。
他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母親會回到京都。
皆說知子莫若母,他這個做兒子的也很了解親娘,雖然說的是一個時辰後,可從現在就應該準備起來了。
等他去給母親買完燒餅,估摸著在東城門外最多等上一炷香,就能見到車架。
於是,謝錚暫且收斂起心中的焦躁,吩咐常青派人去郡主府說一聲後,從侯府離開。
主院那邊,王氏陪著紀明昭吃了點東西。
今日,好不容易瞧著女兒精神一些,又聽聞謝錚回到了府上,以為能夠見到。
卻沒想到轉頭就得了消息,說他離開了侯府。
緊接著,又一個消息傳來……
「榮安郡主要回京了?」王令儀眉心微蹙,重複著下人回稟的話,「也好,郡主回來了,可以管管他。」
王氏說這些話時,不曾注意到,在她身旁的紀明昭臉上,極快地閃過一絲厭惡。
顯然,她並不希望自己的婆母回京。
此時的紀明昭全然不知,要回到京都的,除了她的婆母外,還有額外「驚喜」。
*
此時,京都之外。
如同謝錚預料的那般,榮安郡主的車駕果然已經距離京都不遠。
特意加大加寬的馬車裡,郡主一邊給紀蕪餵果子,一邊詢問她的意思。
「一會兒你是想讓我額外派輛馬車給你,送你回伯府去,還是同我一起回郡主府?」
早在之前,榮安郡主特意派護衛回了京都,讓他打聽大大小小的各種事情。
護衛跟在她身邊多年,非常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著重探查過有關永安伯府的諸多事宜,甚至還挖到一些被封鎖了的隱私。
所以,榮安郡主知道紀蕪是怎麼去到侯府的。
她並未因此而看輕紀蕪,反而很心疼她,詢問紀蕪的想法,就是想要庇護她的意思。
畢竟,她還知道這位紀二姑娘是從京都里偷跑出去的。
一跑就跑了這麼久,如今卻大著肚子回來。
哪怕這孩子是在京都里懷上的,是謝錚的孩子,倘若永安伯府犯渾,也很可能會一屍兩命。
這可不是榮安郡主想要看到的。
「或者,咱們也可以現在改變主意,不回京都去了,先在京郊的莊子裡住些時日,」榮安郡主往自己嘴裡也餵了一塊果子。
「你方才還派了人,讓兒子買了驢肉燒餅到東城外接你,若不回去,豈不是放他的鴿子?」
馬車之內,設有一道精巧的屏風,郡馬爺謝淮裕坐在這邊,溫聲說道。
「那又如何?他給咱們寫信,讓咱們抽空回京都喝媳婦茶,結果媳婦跑了,要不是恰好被咱們遇上,被放鴿子的就是咱們了。」
榮安郡主一臉的理直氣壯。
屏風那邊,淡淡笑聲傳來,「說的也是,那還是聽你的。」
到底是親父子倆,聲音像極了,只是不同於謝錚的清冷,謝淮裕的聲音要溫和些,其中藏著絲絲令人繞不開的寵溺。
一時間,聽得紀蕪有些恍惚。
在路上的時候還不覺得,眼看著快要到京都了,才忽然察覺這些日子裡,她對謝錚並非沒有想念。
說來,這一路上與郡主夫婦的接觸,讓她明白了謝錚之前與她說的那些話。
有這樣恩愛的父母,怪不得他從前很希望自己的婚姻也能如此,可是……
思及此,紀蕪忍不住琢磨著當初。
倘若,當初的她沒有被喬姨娘換走,而是能以伯府嫡女的身份,在親娘王氏身邊長大,那麼與謝錚定親,並且嫁過去的就會是她。
不知那個時候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