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紀蕪所言,謝錚眉心微蹙,榮安郡主轉移目光,看向自己的兒子。
在場的人全都知曉,他絕對不會拒絕她這個請求,之所以皺眉,無非是因為她言語裡的生疏。
無論「侯爺」還是「侯府」,以他們之間的關係,都不必如此。
片刻之後,清冷的聲音低低響起,「好,你想去就去,想住多久都可以。」
紀蕪輕笑一聲,主動伸過手來,拉住了謝錚的手,「待我解決完這件事情後,咱們再說咱們的事。」
謝錚的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眼眸中極快地閃過一絲詫異,再度應了一聲。
他見紀蕪得到回覆後,就想將手收回,就把另外一隻手覆在上面,又往她身邊挪了挪。
幸好,她沒有躲開,看著也沒什麼不高興的,更沒有將手抽回。
榮安郡主坐在兩個年輕人的對面,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她並沒有因此生出什麼不滿,反而心中有些感嘆,感嘆這世間之事,果然都是一物降一物的。
誰能想到有一天,她這樣的性子能生出一個如此沉穩的兒子?
而這個孩子小小年紀就成了被敵軍忌憚的戰神,也算全了她少時的夢想。
更沒有想到,素日裡幾乎生人勿近的兒子,如今有了讓他化為繞指柔的牽掛。
只不過……
既然方才說到了紀明昭……
榮安郡主向後靠去,謝淮裕早有準備,在她身後塞了兩個軟墊,讓她能夠舒服地靠著。
她手中捧著溫熱的果子茶,喝了一口後,目光再次落向紀蕪,「永寧啊,其實有件事,我一直都想問問你。」
「姨母請問,」紀蕪也看了過來,與她對視著。
「我救下你那日,並不知曉你的身份,因當時瞧見了於婆婆的銘牌,才對你越發好奇,後來……」
榮安郡主緩緩開口,將那日救下紀蕪之後的諸多想法,都說給她聽。
「後來知曉你是京都永安伯府的姑娘,我越發好奇,你當時受著重傷,我看出來你不想說太多關於你的事。」
「於是,我命人回到京都,查了一些事情,知道了一些你不想說的。說來,還要與你說聲抱歉,未經你的允許,就做了這些。」
聞言,紀蕪連忙搖了搖頭,她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冒犯。
換做是她,諸多存疑之下,也定然會派人去調查的。
見她搖頭,榮安郡主的臉上露出笑意,繼續說道,「知道了一些有關你的事情後,我反而更加疑惑了。」
「既然你是伯府的二姑娘,雖要稱王令儀一聲母親,卻是個庶女,為何……像極了我在琅琊王氏的故人?」
謝錚聽到此處,不覺一愣。
他轉過頭來,看向身旁的紀蕪,卻不曾在她臉上看到一絲驚訝。
清麗溫和的聲音從她口中傳出,「不知姨母覺得,我像您的哪位故人?」
其實早在之前,陳氏對她刻意接近時,紀蕪心中就隱隱有了猜測。
皆言外甥似舅,她估摸著自己的模樣,極有可能與如今的琅琊王氏家主頗有些相似。
只不過,她的親生母親王氏嫁到京都後,少有機會能夠再回家中,更別說與娘家人見面。
隨著年歲增長,人的模樣總會發生一些變化。
因此,她大概並不曉得自己的兄長如今是何模樣,而陳氏與她不同,那是她的枕邊人,自然再熟悉不過。
「你很像琅琊王氏如今的家主,也就是你母親的同胞兄長。當年,兩家長輩曾差一點為我們定下親事。」
「但我曾在少年時見過一人,對他思之不忘,因而這門親事沒成,」榮安郡主說著,笑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謝淮裕。
謝淮裕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