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在城主府時,您為何不做最正確的選擇,何必非要帶著我?」
謝錚沒有想到,會聽見這樣的問話,仿佛他救下這小庶女,還護得她毫髮無傷,卻都是做錯了一般。
但他此時的心情還算不錯,所以不打算與她見識。
「紀二,在你看來何為最正確的選擇?將你扔下嗎?」他向著紀蕪走近,抬手要去拉她的手,卻撲了個空。
他看到她向後退了幾步,甚至將手背到了身後,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
登時,謝錚的臉色沉了下來。
他幽深的鳳眸緊緊盯著她,聲音也冷了幾分,「現在就忘恩負義,是不是早了些?」
「侯爺對我的救命之恩,我銘記於心,片刻都不敢忘懷,可……」紀蕪抿了抿唇。
「可侯爺的身份如此尊貴,而我不過是個身份卑賤的庶女,命如草芥,所以我希望若再有下次,您能夠清醒一些,別再做今日這樣的糊塗事!」
那些涌到嘴邊的話,像是帶著刀子一般,每說一句,都會讓她感覺到難言的疼痛。
從她記事開始,喬姨娘就時常對她說,哪怕她是伯府的姑娘,也只是個下賤胚子。
像她這般的人,原本都不配活著,可惜當初沒能淹死她。
小的時候,喬姨娘說這些時,她並不能完全聽懂,只低著頭任她去說,有時候還要挨一頓打。
等她大一些了,喬姨娘再說的時候,她總會在心裡悄悄反駁,自己不是賤胚子,她只是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罷了。
今日,侯爺說她不是沒人在意,甚至算得上是捨命救了她,天知道她心裡有多高興。
這說明喬姨娘說的那些就是錯的,她心裡的那些反駁,都是對的。
然而冷靜下來,她心中銘記著侯爺是她的姐夫,她留在侯爺身邊的作用,僅僅是為了幫嫡姐生下一個孩子。
她想,侯爺定然也是清楚的,只是這些日子朝夕相處,方才又一起經歷了生死——
所以他一時沒能從假扮的身份中脫離出來,對她多了幾分本不該有的……
她理應提醒。
謝錚並不知曉紀蕪此刻的想法,方才的那句她不過是個身份卑賤的庶女,並非第一次聽到她說。
但那句說她命如草芥的話,卻是頭一次聽。
原本心裡正惱著,覺得她實在不知好歹,卻因為她的那句話,皺起眉來。
「誰說你命如草芥?」
清冷的聲音忽然傳來,帶著不悅之意,瞬間打斷了紀蕪想要繼續說出口的話。
她微微張著嘴,整個人顯得有些愣愣的,竟有幾分可愛。
見她這副模樣,謝錚忍不住輕嘆一聲,再次向她走近,「紀二,我現在很累,你別再惹我。」
可他伸過去的手,卻再一次撲了個空。
僅有的一點耐心徹底耗光,幾乎瞬間,他的身體便貼到了近前。
結實的小臂一把摟住紀蕪纖細的腰身,將她緊緊箍在懷中,他甚至故意用了些力氣,想讓她疼一疼,也好長些記性。
然而看到她臉上露出難忍疼痛的表情,力氣不由得又鬆了幾分,索性垂首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低聲質問,「你到底在鬧什麼?」
「我……」聞著熟悉的松柏香氣,感受著懷抱的溫暖,有那麼一瞬間,紀蕪的喉頭哽得有些痛。
然而出行前,嫡姐對她殷殷叮囑的模樣,卻忽然浮現於腦海之中。
「我沒有鬧,」她笑了一聲,「既然您的身份已在城主府暴露,你我之間也就沒必要繼續偽裝,對吧,姐夫?」
她刻意咬重了「姐夫」二字,感覺到抱著她的人頓時僵住。
「姐姐命我隨姐夫出來,幫您偽裝身份,最好能懷上你們的孩子,雖然如今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