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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偏向虎山行

    楚秀楊躺在床上,合上眼,心中思緒萬千。五萬五千將士,僅剩不足一萬,況且後面還有一條更加兇險的山路要走,還不知道能有多少人能活著回到北方。

    陸子衿以此計來換取妖族信任,代價是否太大了點?再者,七關之中,也不一定非要他們堂林關的將士去做這個誘餌。

    陸子衿之所以選中堂林關,取的便是妖族在堂林關吃過大虧,因此對堂林關恨意更深。

    而且,事到如今,自己手底下的那些將士們還被蒙在鼓裡,對自己早已成為別人博弈的棋子——更可以說是棄子,而渾然不知。

    想到那一日在堂林關北門口,自己在他們面前所說的那些話那些鼓舞士氣的話。

    那些將士們多麼信任她,而她卻帶著他們走上一條九死一生的路。一念及此,楚秀楊便深感愧疚。

    是啊,徐懷谷說得對,每個將士在戰場上所奉獻的不僅僅只是自己一條命而已,他們還是家中父母的兒子、妻子的依賴、孩子的父親。

    而自己作為將軍,率領這些人出征,承擔得太多太多了。自己還不夠慎重,遠還不夠。

    正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楚秀楊心中不住地嘆息。突然,營帳外傳來腳步聲,那聲音越來越近,她睜眼看去,只見一黑衣男子走進營帳,腰間佩劍,正是徐懷谷,樊萱跟在他後面。

    徐懷谷見楚秀楊睜著眼睛,忙走上前來,在床沿邊坐下,關切道:「還疼嗎?」

    「好多了,只還有一點點疼。」楚秀楊收住心思,眉頭舒展,微微笑著,

    「還是修士的東西好。這法袍一上身,便舒服多了。樊姑娘給的藥也很好,我受那麼重的傷,現在感覺都要不了幾天,便能下地走路了。」

    「可走不得!」樊萱聽見此言,忙爭著說道,

    「修士的藥雖好,但只怕以將軍的體格,會承受不住。當時情急之下,我也是沒辦法,所以將修士的丹藥餵給你吃。楚將軍此時感覺良好,全仰仗那一件法袍減輕疼痛的作用。依我看,以將軍目前的傷勢,起碼還要休息兩三天才能下床。」徐懷谷把手搭上她的脈,片刻後,也點頭道:「我也這麼覺得,你千萬別逞強,還是再躺兩天吧。」

    「不行。」楚秀楊堅決搖頭,


    「我剛才傳出命令,隊伍明早便出發,走山路北上,我也得跟著走。」樊萱皺眉道:「可你現在傷勢還沒好,受不得顛簸,否則萬一再牽引出舊傷,落下病根,可就麻煩了。」徐懷谷低頭想了想,道:「不如我用飛劍載你回北方,我再趕回來,和將士們一起北上。你放心,我徐懷谷答應過你,便不會食言,我一定會盡全力幫助這些將士回到北方。」楚秀楊笑了笑,道:「你這麼個聰明人,難道不知『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還記得突圍的前夜,你與我說的話?我讓你走,你說若是你走了,便和逃兵無異,那我呢?虧我還是鎮守堂林關的大將,仗還沒開始打,便拋下自己的軍隊一個人逃命,這算什麼?連逃兵更加不如。你是想讓我落下這樣的名聲?」果然楚秀楊不會答應,意料之中,徐懷谷無奈地嘆了口氣。

    樊萱神色認真說道:「將軍若執意要走,就得找一副擔架來,讓人抬著走。總之,不可以亂動。」楚秀楊笑出聲,道:「連我都被人抬著走,軍隊裡其他人見了,是怎麼個想法?還有什麼士氣可言?我已經想好了,你們不必勸我,明天我會騎馬,與眾將士一起走。」連動都不能動,還要騎馬?

    樊萱心中焦急,看了看徐懷谷,想讓他再幫忙勸勸,可徐懷谷卻搖了搖頭,從袖口掏出了兩顆赤紅的丹藥,遞給她道:「好,那就這麼辦。這是兩顆止疼的丹藥,若是疼得難以忍受,就吃下去。」楚秀楊欣然收下,笑道:「還是徐先生懂我,多謝了。」徐懷谷一本正經地說道:「明天我會緊跟在你身邊。」楚秀楊笑著搖頭,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你若時刻守著我,妖族反而會覺得我是重要人物,從而針對我。徐先生目前是我們陣營中最強戰力,應當以大局為重,儘可能多讓將士們生還,而不是只護我一人。」見她如此不聽勸,徐懷谷語氣有些激動,反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你死了,我還有什麼臉去見你哥?早知道你這麼任性,當初就不該讓你南下,你就該待在皇宮裡!」可楚秀楊臉上卻無絲毫慍色,全然是笑意,道:「但你還是放我走了,不是嗎?如今你算我的手下,這是命令,你接還是不接?」徐懷谷氣得半晌都說不出話來,隨即他一拍桌子,拔腿就走,頭也不回,而楚秀楊只是看著他的背影,笑意盈盈。

    二人說的這些話,有些是樊萱聽得懂的,有些是她聽不懂的,然而她卻感覺得到,徐懷谷很在意楚秀楊,他不想讓她死。

    這是他生氣的原因,也是楚秀楊笑的原因。二人對彼此心中所想都了如指掌。

    楚秀楊伸出手來,握住樊萱的手,臉上還殘留著剛才的笑意,問道:「樊姑娘明天和我們一起走?」樊萱點點頭,答道:「對,一起去北邊。」

    「在那之後呢?」樊萱想了一想,道:「看陸先生的安排吧。若是還需要我們,我就留下來,若是不需要了,我便啟程回宗門,師父肯定想我了。」楚秀楊思索片刻,點了點頭,突然神情凝重,語氣正經地說道:「明天請務必多加小心,樊姑娘。」樊萱愣了一愣,才有些不解地答道:「這是自然,戰場上不敢懈怠,我每天都很小心。」楚秀楊嘆了口氣,合上眼。

    樊萱心中疑惑,問道:「將軍這是累了嗎?要不再吃一顆助眠的藥,可以一覺睡到明早,傷會好得快些。」楚秀楊沒說話,只微微皺著眉頭,閉著眼,眼眶閉得很緊。

    她看起來有點愁。姜將軍早已迫不及待地要走了,因此才四更天,他便下達了收拾裝備的命令。

    天才一微微亮,魚肚白尚還不明顯,軍隊便已經整裝待發。四千六百騎兵,一萬步行的士兵,就這麼踏上了繼續北上,回歸的路。

    不動不知道,一動起來,楚秀楊這才明白昨日樊萱說的話可不是唬人的。

    她還沒踏上馬鐙,便感覺疼痛難忍,又不好在眾人面前表露,只得硬咬牙上了馬。

    那馬每走一步,楚秀楊心口便如刀割似的疼一下。但想到那麼多將士都倒在了北上的路途中,自己這點痛算得了什麼?

    楚秀楊知道自己沒有退路,她吃了一顆昨天徐懷谷給的藥,神色從容地踏馬,走在隊伍的前面。

    樊萱徒步,一直沒離開她很遠。看著她固執而堅韌地帶傷騎馬,樊萱似有所悟,好像也明白了徐懷谷昨日為何沒有再勸誡她。

    只不過樊萱四處都看了看,也沒看見徐懷谷的身影。不過這一支軍隊也有將近一萬五千人,隊伍一路排下去也有半里地,說不定徐懷谷混在其中,找不到也不奇怪,樊萱沒去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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