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谷看著第一把長劍,心情激動地把手伸出去,握住了劍柄。
劍柄入手冰涼,手感圓潤而凝實,沒有一絲粗糙質感,是一把精心鍛造過的好劍。
徐懷谷深吸一口氣,準備提劍。鄧紙鳶在一旁笑著說道:「我以前拿起過七把,羅愾然拿起過六把,殷子實是五把,輪到你了。給自己目標高點,起碼七把。」
徐懷谷屏心靜氣,握著手柄向上用力一提,可那把劍一動不動。
徐懷谷再一次用力,可那把劍並沒有他想的那樣起來,而是穩重如一座山嶽,還是分毫不動。
鄧紙鳶臉色大變,趕緊收起了笑容,嚴肅地看起來。
徐懷谷心裡也急了,他顧不得瀟灑的形象了,而是猛地發力,使出渾身的力氣,可那劍柄依舊挨在地面上,一絲都沒有被他提起的跡象。
老天開了個天大的玩笑,徐懷谷竟然一把劍都拿不起。
鄧紙鳶急道:「你全身心投入其中,和它的劍意保持好聯繫。」
徐懷谷按照她的話,探出一縷劍意,想要和這把劍溝通。可是劍意剛伸出去,便被這把劍本身的劍意絞殺得一乾二淨。
徐懷谷驚愕,不該如此才是,這把劍好像對自己抱有很大的敵意。
鄧紙鳶愣了一會兒,隨後破口大罵道:「什麼破爛玩意兒!肯定是年久失修,壞掉了吧!」
但其實她心裡比誰都清楚,這東西壞掉的可能性,比徐懷谷壓根沒有一點劍道資質的概率更小。
可是徐懷谷天生劍胎,才十九歲就已經六境後期,打得過殷子實,殺得了樊萱,怎麼可能沒有一點劍道天賦?這完全說不通。
鄧紙鳶也是頭一回看見這種情況,愣了一會兒不知所措,乾脆拉著他走到第二把劍處,說:「你試試這把!」
徐懷谷伸手試了,可這把劍也是紋絲不動。
鄧紙鳶又讓他試了另外幾把,但是無一例外,一把都沒有拿起來。
徐懷谷的心裡也是掀起驚濤駭浪,他滿以為自己怎麼說也得比殷子實的五把更多,可沒想到竟然連一把都拿不起?難不成自己一直以來引以為豪的劍道天賦,是假的?
徐懷谷不信,鄧紙鳶也不信。但至於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二人都不知道。
鄧紙鳶單手扶著額頭苦思了一會兒,無奈地說:「算了,回去吧,今天這不知出了什麼問題,我們下次再來試試。」
她轉頭,有些賭氣地往外走。徐懷谷見此,也承認了自己實在拿不起劍的事實,心情雖然低落,但他猛地想起一事,頓時喊道:「前輩等等!」
鄧紙鳶轉頭,疑惑地看著他。
徐懷谷輕抿嘴唇,眼神堅毅,似乎在下定決心。他猶豫了一會兒,難為情地說道:「其實前輩,我應該做不了你的弟子了。」
鄧紙鳶皺眉道:「你說什麼?」
他抬起頭,堅決地說道:「在左丘尋死的那一戰里,我為了嘗試救她,刺破了心湖裡的一顆劍丹,強行靠著外物突破境界,已經大傷了根基。後來心魔又滋生,兩年來境界幾乎在原地踏步,我知道自己的劍道前程已經斷絕十之八九了。」
他低頭羞愧道:「現在的我,不配做你的弟子。」
天地寂靜無聲,鄧紙鳶覺得難以置信,睥睨而視,眼神如利劍,看著面前這個失心落魄之人。
然後她一言不發走了出去。
徐懷谷心裡愧疚難當,撲通一聲跪下,求道:「前輩,我知道你對我有多高的期望!在濱西的夏季行宮裡,是你給我劍,給我法門,我才能開始習劍。後來也是你為我在紫霞宗出劍,這份恩情,我徐懷谷時時刻刻記在心頭不敢忘!今後我願意為扶搖
宗拋灑熱血,至死不渝!只是正因為前輩如此看重我,我才更加不能掩蓋自己的情況,免得誤了前輩的精力和盛望啊!」
鄧紙鳶憤然轉頭,憐憫地
看著他,冷聲說道:「不適合練劍的人,尚還可練,可是覺得自己不能練劍的人,肯定練不了!」
「你想想在濱西,你還是無名之卒的時候,我教你練劍,是因為知道你是劍胎嗎?是因為知道今天的徐懷谷劍道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