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你害怕......我們也都出事,是嗎?」雲瑛問。「霍汐,那你有沒有問過我們是怎麼想的呢?」
「你們?」
「你以為,我們知道你這樣保護著大家的時候,心裡會好受嗎?」雲瑛見我披在身上的衣裳被風吹開了些,主動上手幫我拉好。「你願意把我們看得如此重要,我們當然是高興的。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紅玉甚至是廉赫......我們知道你為了保護我們,受兇手的挾制,進退兩難,我們心裡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滋味嗎。」
「我......」我的確疏忽了。
「你以為,廉赫發脾氣,是因為他真的覺得你不在乎里翀的死嗎?如果他真的是對你心灰意冷了,大可以離開就是了。他原本就是山賊出身,離開了我們,到哪裡也都是能活下去的,甚至是遠比現在活得更肆意。又為何偏偏非要跟著我們,他從前好歹也算是個山賊的頭領,那多威風啊,耀武揚威的。現在卻聽你差遣,跑前跑後的為你做事。我問你,他可有過一句怨言嗎?」雲瑛這些話,不知道在心裡放了多久,今日總算是有機會一吐為快了。
「......沒有。」
雲瑛說得沒錯,從山賊的頭領到如今受吩咐行事,跑前跑後,廉赫倒是從未抱怨過。
「那不就完了。」雲瑛說著,坐得靠我更近了些,「再說紅玉,紅玉從前是陳宮的人,她在宮裡過得雖然不太好,那也好過跟著你以後這四處奔波的日子吧,可她心甘情願跟著你,她對你的那種細心,連我看了都感動。若不是將你真真的放在心上,怎麼可能處處考慮得如此仔細,這天氣才暖一陣,雖說還未至夏日時分,紅玉這兩日啊,便忙活著給你做單衣了。她說這次出門,未曾想過這麼久的,你那些單衣都沒有帶出來,不知你這案子還要查多久,還是先預備上,放你跟前備著的好。」
「她,她已經給我準備了單衣?」眼下這季節,還未到要穿單衣的時候,她這麼早就已經開始給我準備單衣了?
「是啊,紅玉說,查案子的事情她幫不上你,既不像廉赫里翀那樣有一身的武藝,能夠幫你制服歹人,也不像蕭大人那般擅長醫術,能夠幫你驗屍找線索,她唯一能夠為你做的,就是安排好你的生活,你餓的時候給你準備好吃的,你渴的時候給你準備好湯水,你冷的時候給你準備好厚衣......」雲瑛說。
這麼一想,果然如此。有紅玉在身邊的時候,我總是不用去擔心這一切的事情。別的不說,我的房間裡不管何時,總是有藥茶放著的,我何時換衣服,紅玉也都十分清楚,並且一早就準備好了要讓我替換的衣裳。
「霍汐,大家跟著你,並不是圖什麼榮華富貴名聲享受的。是因為跟著你,我們心裡踏實。我們這些人,不管怎麼說,從前或多或少的都經歷了一些案子的事情,原本像我們這樣的人,受些委屈根本就沒有人在意的,這個世道下,人都被分成了三六九等,有多少像我們一樣的人,即便含冤受屈,忍了滿肚子的不平,哪怕是遭人迫害,一條命都沒了......也不會有人在意的。可是你站了出來,你替我們陳清了委屈,你替我們討了公道,並且不論對方是誰,你都查到最後......其實,我特別能夠理解里翀的那種感受。他不僅僅是因為感激你,才拼命去幫助你完成你每一件吩咐的事情的,因為不管是他,還是我們所有人,你讓我們感覺到了活著的尊嚴,所以我們也都希望可以向你一樣,去幫助別的人。哪怕......我們不如你,不像你那樣有本事,憑著一己之力就可以犯案,可以責問那些高高在上手刃的無辜的兇手,我們能做的,就是協助你,以自己所有的能力去幫你查清楚案子,更早一點的還那些曾和我們有一樣遭遇的人的清白和公道。我們懂那種感受,我們也想活得像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一樣,活得有意義,有價值。」雲瑛說,「但是你呢,你現在鑽了牛角尖,你總覺得里翀的死就是你的問題,你過於沉浸在悲傷之中,完全看不到我們所有人對你的關心。霍汐,你可知道若是有刀子想要砍向你,不說蕭大人,也不論是廉赫、鍾離瑾.....或者哪怕是我和紅玉這樣的,也都會拼了命的去保護你。我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