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光斑從跳躍逐漸到停止。
一天又一天過去,轉眼就到了要上家教的周六,過佳希吃完中飯後洗了頭就出門了,這一回她是騎自行車去的。
不巧,太長時間沒騎自行車,她有些不嫻熟了,在下坡的時候摔了下來。
幸好沒有整個人倒地,她的左腳尖還是撐著地的,只是右膝蓋擦傷了,瞬間流出血來,她淡定地拿出包里的冰水和紙巾,簡單地為自己止血,再試著走了幾步,感覺無礙,又騎上車繼續前行,只不過頭髮散開了,她忘記去撿掉在角落的頭繩,一路上被風吹得很凌亂。
於是,當過佳希進門後,鍾言聲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樣子,她披散著長發,衣擺有些皺起,牛仔短褲下的膝蓋一片紅腫,小腿上還沾著一些灰塵。
「還好沒遲到。」過佳希沒心沒肺地笑了。
鍾言聲讓她坐下,她很快拿出本子和筆,閉上眼睛稍微歇了一口氣,然後集中精神,準備開始。
她已經整理好二十道怎麼想也想不通的難題,請他幫忙解答,他接過本子後先看了看,然後幫她把具體的解題過程寫在背面,他寫的時候她照例搬過椅子坐在他身邊,湊過腦袋,看得很認真,遇到看不懂的就打斷他:「等一等,為什麼在這裡添加輔助線?」
「這是平行弦,平行線間的距離相等,所夾的弦也是,距離和弦都可以作為輔助線。」
「那如果是這個怎麼辦?」過佳希點了點另一個圖,「情況就不一樣。」
「旋轉一百八十度,得到全等形,就一目了然了。」
過佳希繼續聽下去。
鍾言聲的效率很高,不到一個小時就把二十道題目都解完了,留給過佳希一些時間消化和思考。
「啊。」過佳希想得入神了,垂下的手臂不小心擱在膝蓋上,指甲划過傷口。
她低頭一看發現剛才在倉促中止血的地方又滲出一些血,伸直腿借光一看,真有些慘不忍睹,不由地擺出苦臉。
「過來洗一下。」他站起身,往洗手間走去。
她差點沒有反應過來,等明白他是在喊她過去,立刻跟了上去,走進洗手間。
他拿下花灑,打開水,彎腰幫她沖了沖膝蓋,當涼水碰到傷口的時候,她感覺有些痛,往後退了一步,他下意識停止,調小了水量,等她站好了再繼續幫她洗傷口,洗完後帶她出去,讓她坐在靠窗的藤椅上,他在客廳的柜子里找出一個家庭藥箱,拿出消炎藥膏和棉簽遞給她。
過佳希說了一聲謝謝,接過後在自己傷口四周細緻地塗了一圈。
剛放下藥膏,她餘光看見他還拿了什麼東西走過來,然後蹲下。
她有些驚訝,因為看清楚他手裡拿著的是紗布和繃帶。
「還要包紮?」她覺得沒必要了。
「膝關節的傷口和別的地方不一樣。」
他的聲音有些涼,和窗外嘈雜的知了聲形成對比,落進她的耳朵,散去了她的一些昏昏沉沉的疲倦,縱使她不理解有什麼不一樣,但沒有再質疑,安坐在藤椅上,讓他幫忙。
他把裁剪好的紗布覆蓋於她傷口上,然後無聲地拿繃帶將她的膝蓋繞了三圈,等確認包紮好了,他才站起身。
她看看自己被包得嚴實的膝蓋,再看看逆光中他那張有些模糊的臉,等光暗下來,他鮮明的輪廓重現,眼眸一如既往的安靜。
她忽然察覺到一個事實,雖然他話很少,但人是熱心的。
「謝謝你。」
他沒說話,轉身回到座位上,拿起她的本子又看了看。
「對了,你是攝影師嗎?」過佳希好奇地問。
「不是。」他說。
不是嗎?那就是同名同姓?她想起那些漂亮的照片,始終覺得沒那麼巧,剛好有人和他的名字一模一樣。
「那你是學什麼的?」她追問。
「這很重要嗎?」他沒抬頭。
她表情訕訕的,輕輕地撓了撓鼻子,心想既然他不願意說,那就算了。
「休息好了就過來。」他放下本子,從手邊取出一張卷子,「把這裡畫勾的題目做完。」
她儘快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拿起筆開始做題,他則打開筆記本,繼續自己未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