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佳希把鍾老師住院的事情告訴叔叔和嬸嬸,並且說他的兒子答應幫忙輔導她數學,起初叔叔嬸嬸覺得不妥,想另請一個新老師,但翻了翻聯繫薄,發現一時間還真的找不到合適的人選,無奈作罷,答應她先上幾節課試試看。
睡覺之前,過佳希又拿出卷子,靜心看一遍,發現鍾言聲的解題思路簡潔明快,不拘泥於尋常的套路,很多地方讓人豁然開朗,她按照他的方式順了一遍,很有心得。
沉默中,她聽到牆上的鐘一分一秒走動的聲音,忽然聯想到他的名字,莞爾一笑。
他的名字很好聽,她始終這麼認為,並不是刻意討好他。
乖乖在家待了兩天,過佳希和何消憂一起去購物中心樓頂的溜冰場,趁機舒筋活絡,放鬆壓力。
結束後她們買了氣泡水,慢慢走出購物中心,穿過公園來到文化廣場,站在護欄面前,眺望運河,迎面感受徐徐的微風。
當何消憂老話重提,說起自己在地鐵上暈厥後,仗義出手扶起她的那個人時依舊是一臉的遺憾,人海茫茫,她想找到他但難度係數很高。
過佳希搖頭表示愛莫能助。
何消憂很沮喪,直言:「不知道為什麼,找不到他我不安心。」
「就算你找到他了,能做什麼?」過佳希問她,「你不會要以身相許吧?」
「胡說八道。」
「假設他是一個大胖子,你還會念念不忘嗎?你想找到他是因為他除了有正義感之外還長得好看,對嗎?」
何消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一時間也陷入了沉思中。
「放心,有緣的話,你們會再次相見的。」過佳希放眼看向遠處的貨船。
何消憂不說話,似乎也只能認命了。
「對了,我換了一個家教。」過佳希轉過頭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何消憂。
何消憂聽了感覺不可思議,反問:「你的意思是,你在地鐵上偷拍的那個男人,第二天就重遇了,他還答應幫你輔導功課?」
「簡單而言,是這樣沒錯。」過佳希補充,「我拍他不也是為了你嗎?在地鐵二號線上,身高一米八至一米八五之間,年紀不超過二十五歲,穿運動服,長相出類拔萃,這些條件都很符合,我當時猜有可能是他,可惜他脖子上沒有痣。」
「話說回來,你們也太有緣了吧。」何消憂不無羨慕道。
「是比較有緣,我也沒料到會這樣。」過佳希說,「還好他沒記住我,否則太尷尬了。」
「你決定以後在他那裡上課?」
「暫時是這樣。」過佳希頓了頓後說,「我喜歡他的邏輯思維,特別直截了當。」
「可是他靠譜嗎?他又不是真正的數學老師。」
「不是才好呢,我不喜歡有人在耳邊絮絮叨叨或者語重心長,他不說話我反而輕鬆。」
「但是,他多大了?」
「他說還在讀研,我算一算,應該不會超過二十五歲吧。」
二十五歲,對她們來說是一個值得嚮往的年齡,那時候不再有學業壓力,沒有父母的耳提面命,可以去做任何自己喜歡的事情,她們就此聊了很久,等喝完飲料,看了看時間,差不多該回去了,但一想到回家就要立刻投身書海,頓時覺得很沒勁,於是她們又在附近散漫地逛了一圈。
文化廣場很大,除了購物中心,還有商務寫字樓和美術館,她們是第一次來,覺得很新鮮,尤其是經過展覽中心的百米藝術長廊時,很有興趣地停駐欣賞了一會兒。
過佳希看見兩側的牆壁上有一系列風格鮮明的攝影圖,是暖冬的湖亭、夕陽下的塔尖、大山深處的人家、千年遺蹟等等,落在她的眼裡都很漂亮,只是看到一半,無意間發現一個細節,每張圖下都印有一個名字:鍾言聲。
過佳希凝神思考,不知道是不是同名同姓。
回去的車上,過佳希問何消憂:「你想好以後讀什麼專業了嗎?」
何消優搖頭。
過佳希知道她性格單純,凡事都聽從父母的建議,而她的父母對此有分歧,所以還沒有決定。
「我也沒想好。」過佳希轉頭看窗外,還是一片明晃晃的陽光,夏天的白晝就是長,給人無限燦爛的感覺,她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