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就是這樣,你默默無聞的幹活,沒幾個人想的起來,你一旦進入被提拔的序列,那就是鶴立雞群了,有紅眼病的太多了,稍微有點瑕疵,也要無限放大。
聊不到一起,也在情理之中。他們的立場本來就不一樣,再說顧元堂也不是為這事兒來的,他是想問問在紀委的調查名單里,有沒有女婿徐鴻運!
剛才說的那麼一堆,也只是做個鋪墊而已。
「這次的事兒確實弄的不小,我那個女婿在廣譜縣,也被嚇得不輕,他給我說也拿了人家的菸酒,這事兒你說會不會上綱上線?」顧元堂終於問出了心中的隱憂。
寧宏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老顧,要是這種事兒也弄,那估計整個廣譜縣就沒人了。我的建議還是謹慎點,別為了這點事兒翻車,得不償失。這次整頓,暫時還沒到教育系統,但我估計,也少不了輪一遍,你心裡有個數就行。」
顧元堂心裡也是這麼想的,得到寧宏昌的證實,他就放心了。至於女婿那邊,自然是要趁早把能退的退了,只要好好干,退休之前再推他一把,那不就什麼都有了。
到了辦公室,顧元堂就把自己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了女婿。
「鴻運,我剛在寧書記那喝了茶,這事兒暫時還沒到教育系統,你趁著有時間,好好處理一下,省的得不償失。」顧元堂心情不錯,也沒聽出來徐鴻運情緒不對。
「爸,我明白。」
徐鴻運正打算展開問問,看陳福生到底是何方神聖,顧元堂那邊座機響了,通話也只能提前中斷。
徐鴻運深吸了一口氣,他的事兒到了這一步,已經處理不乾淨了。遠的不說,就說這小小休息室里的書櫃,還有辦公室里的珍藏,已經被陳福生給點破了,還有那些女人說的,一旦被曝光,那自己就只有坐牢的份了。
此時此刻,同樣緊張的還有鄭國演和李鴻飛。現在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只要簽了字,那就意味這宿衛林的事情,他們都做了擔保,大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宿衛林東窗事發,他們也是要被問責的。
宿衛林的人品,他們現在已經有了很清楚的認知,把他留在縣委書記的位置上也是形勢逼人,現在繞過去,很多事情就會成定局。
「鄭書記,這事兒要不再緩緩?」
李鴻飛覺得大家已經很小心了,但這其中的壓力,依舊是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宿衛林身上的問題,比那幾個被開除黨籍的縣委常委還要嚴重,把這麼個人擺在縣委書記的位置上,那就是埋雷,不炸也就算了,一旦炸開,事兒就大了。
「不打緊。鴻飛,你不知道,組織部老顧那邊也給我出了不少難題,別的不說,就他那個女婿徐鴻運,他還打算把人弄到市里,那傢伙的事兒,我估計老顧是不清楚。」鄭國演這麼說的意思很明顯,挖掉了宿衛林,那換上其他人就乾淨了?
「這個我還真不清楚,不過陳福生收集了不少證據,都是徐鴻運的黑料。這傢伙是五毒俱全,問題多多。據說,徐鴻運還是挺有底氣的,估計是覺得老丈人關鍵時刻還能拉他一把。」
「哼,怕是拉不動吧」
下午下班,寧朗剛一進家門,就碰到臉黑如鍋底的老爺子。
「寧朗,來我書房。」
寧朗匆忙洗了個手,就灰溜溜的進去了。從小,書房就是他最害怕去的地方,每次老頭一本正經的坐在書桌前,都是要發表長篇大論的。
「這次的事兒,省里來的調查組已經有決定了,對於咱們營海的黑惡勢力,絕不姑息。對於黑惡勢力團體,要嚴格甄別,絕不放過一個。本來,跟你也沒什麼關係。可現在人家點名說巡查署有違紀行為,這個是要深入調查的!你,有什麼要說的?」
寧朗心中一驚!
這麼說調查組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江龍?
自家老爺子之所以生氣,是因為被上面威脅了?
如果這事兒營海的領導層不拿出個態度來,矛頭就會對準巡查署
這裡面很多事兒都是經不起推敲的,陳福生參與的很深,他是編外人員,且不說魏徵楠的事情能不能調查,就說陳福生深度參與這件事,都可以拿出來當典型的。這在內部也算是泄露機密,這事兒可大可小啊。
還有江龍這件事,他只是承認了當初魏徵楠是他殺的,可現有證據表明,殺人的絕對不是一個。檔案加密,他們也無法考證,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撬開江龍的嘴。看情況,調查組是想要深度參與進來,保不齊會提走江龍,那這事兒就無疾而終了!
寧朗有些頭大,那個層面鬥爭就是神仙打架,他一個普通凡人是無法招架的。硬扛是不現實的!
心中的驚濤駭浪,寧朗也不敢當著父親的面表現出來,只是覺得應該跟父親通個氣。至少,讓陳福生有機會全身而退。
只是這話,寧朗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合適,最終還是一副老樣子,耷拉著腦袋,什麼也沒說。
市里關於廣譜縣新的人事任命已經下達,組織顧部長本來是不用親自跑這一趟的。
可自家女婿也在廣譜縣,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想知道這傢伙平時究竟是怎麼工作的,之前通了電話,也不知道這傢伙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