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快餐店擠在一整排店面之中,油煙將整個店面熏得灰黃,炒菜的大鍋就擺在路邊,一群從工地上下班的男人擠在門口,一邊大聲說笑,一邊等候著飯菜出鍋。不時有人點起劣質的香菸,而同樣的情景,又在這整條街上發生著。
巷子口的老樹下,停著一輛車,與周圍老舊的街道格格不入,它無聲的停駐在陰影里,如同一個伺機而動的幽靈。
關樂坐在車裡,簡直快要瘋了,他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著坐在駕駛位上的男子:「溫文,已經一整天了,你在這個鬼地方,一動不動的,連飯也不吃,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駕駛位上的男子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他穿著一件深藍色的襯衫,袖子卷到了手肘部位,露出肌肉線條修長的小臂,手腕上戴著一塊鑽石表,雙手輕輕的搭在方向盤上,視線落在這破舊小巷的入口。
聽到關樂的聲音,男子側過頭,夕陽落在他半邊臉上,映照著他冷峻而美艷的面容。
&樂,別打擾我。」男子開口,聲音也如他的眼神一般冷漠:「是你自己要跟來的。」
&他-媽……」關樂的咆哮才說了一半,溫文已經轉回臉,雙眼中似乎閃過光亮:「來了。」
被烈日蒸熏了一整天的路面騰起了陣陣熱浪,即便臨近傍晚,也沒有多少涼意。夕陽掛在天邊,絲毫不曾減少它的威力。
在這酷烈的傍晚,一道人影,慢騰騰的從巷子中走了出來。
關樂首先看到一面素白的傘,再仔細看去,他才發現,那是一名撐著傘緩緩走來的少女。
距離太遠,關樂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看到她那纖細的身軀,兩條雪白的腿交替行走著,速度異常緩慢。幾乎走一步歇一下。讓人看得著急不已。
關樂看得出神,突然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側過頭,溫文的臉湊到他跟前:「關樂。」
&麼?」
溫文拽著他的衣服:「你到駕駛位上去。」
關樂不明所以,卻不由自主的被拉扯著,狹窄的空間裡,兩名身量高大的男子互相擠壓著,他不得不喊道:「你放手行不,領子都要被你扯壞了。」
好不容易被塞進了駕駛位,關樂喘著氣:「溫文,你簡直有病。你最近怎麼了?」
溫文卻根本沒看他一眼,只是側著頭,靜靜的盯著那越來越近的人影。
&文?」
&要說話。」溫文的聲音壓得極低:「一會我把她抱上來,你立刻開車。」
他的態度太過鄭重,關樂下意識的點點頭,點到一半才覺得不對勁,關樂愣了一會,驀然驚叫道:「你說什麼!」
他突然有種極其不祥的預感,關樂感覺他的眼睛都快脫框了:「溫文,你想幹什麼?你腦子糊了……」
他的話沒有說完。
那撐著傘的少女,已經磨磨蹭蹭的走到了樹下,大概是熱得狠了,她沒有立刻離開,反而又朝車輛的方向走了一些——那裡是樹蔭最為濃密的地方。
她走到了車輛旁邊了。
溫文驀然打開車門,探出半個身體,雙臂張開,猶如藤蔓一般,猛然捆住了少女,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免得她掙扎。另一隻手牢牢的捂住了她的嘴,接著他向後一仰,身體擠著關樂,將那少女拖進了車廂!
——關樂認識他這麼久,還沒見過他如此迅捷過。
砰,車門關上了,也封閉了關樂的怒吼:「溫文!」
溫文充耳不聞,他微微喘著氣,胸膛起伏著,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混著激動、興奮、緊張……卻又被他努力的壓抑著,他匆忙說了一句:「開車。」
&個巴辣,」關樂一拳砸在方向盤上:「你快把人家放開…>
關樂捂著肚子,蜷縮了身軀。
溫樂收回了手,沒再管關樂,他換了個姿勢,將懷抱中的少女更加牢固的擁在懷中,一隻手依然捂著她的嘴,語氣卻放得異常輕柔:「嚇壞了吧?別怕,我不是壞人。」
&文你…>
溫文又打了一拳,終於暫時讓關樂閉嘴了。他一邊用關樂從未見過的、堪稱詭異的目光,看著自己懷中的少女,一邊從懷中抽出了一張手帕。
白紗布,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