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樹梢,天色昏暗下來。
舒墨先是被灌藥昏迷了半天,後又被拖帶到一處隱蔽的大帳內,他腿和手俱傷,渾身血淋淋的,整個人像是到去血海里過了一次。
「嘭!」
他被暗衛扔在地上,疼的整個人蜷縮起來,額角也不知在哪裡磕碰到了,流下了血,他竭力的晃晃頭,抬眼看向坐在不遠處的寧如頌,想到了以前,好像也是這個場景。
血水有些糊他眼睛,他看不太清。
「你要殺我嗎?」舒墨的嗓音嘶啞,伴隨著劇烈的咳嗽,他想他問了一個極其愚蠢的問題。
「我只是好奇大雲朝的元穆皇后,所以才假扮宮女去看一眼。」舒墨側躺在地上弓著背。
他還在負隅頑抗。
寧如頌起身,霞然月韻的一張臉上神情卻是極度的恣睢森戾!
抬腳踩在舒墨的脖頸處,慢慢用力,碾弄,「好奇?你以為朕查不出你的身份?蘭國的太子,你的屬下現在可焦急的很。」
一字一句都摻雜著狠辣冷厲的血腥味。
大半天的時間足以查出很多東西。
「還是你更熟悉茉兒這個身份,倒是第一次有人在朕面前藏著這麼深!」寧如頌哂笑一聲,燭光照映在他冷戾的臉上,讓人看不真切。
「一個男子藏在朕的後院,藏在朕的妻子身旁。」寧如頌很難得的動了真怒,舒墨疼的厲害,幾乎喘不上氣,臉色已經泛青,可是雙手脫臼,雙腿上的箭還留著,他動彈不得,就如案板上的魚,等著被活剮!
「我與元穆皇后並未有私情!」舒墨掙扎著說出這句話,他已經開始抑制不住的渾身抽搐。
寧如頌眉宇間戾意橫生,看著地上舒墨幾要死去,力道才稍稍放鬆,譏笑道,「朕知道。」
且不說當初碧院裡小桃子和滿宮的奴才都不是瞎的,他那時幾乎夜夜與賀玥同眠,如果真有所謂的男女私情,也是瞞不過他的。
「那又如何?一個附屬國的太子,就算死在這裡,你父皇連查都不敢查,他的兒子可多的很。」寧如頌將舒墨踹到一旁。
舒墨吐出一口血,秀美的面上是難以掩蓋的猙獰,「賀…賀玥。」
他突兀的說出皇后的名字,歪著頭咧開嘴笑,眼底是詭譎,嗓音像是撕碎的布絹一般難以入耳,「賀玥她很聰明,比你想像的聰明,在碧院時,死了多少個宮人,你當真以為她不知道嗎?」
舒墨直直的看向寧如頌,「我死在你手裡,她遲早有一天會知道是你乾的。」
「還有你要蘭國的蠱師什麼目的?你膽敢讓賀玥知道嗎?!」舒墨笑的腥狠暢快。
他直覺拿捏住了寧如頌的痛處,這是他保命的關鍵!
寧如頌敢賭嗎?
「朕的確不敢讓玥玥知道。」寧如頌並不否認,他面上雍和平靜,已經看不出什麼情緒。
「那你呢?」寧如頌語調緩緩,「你的弱點遠比朕想像的多,你那些陪你出生入死的屬下,你在蘭國的恩師,你的母妃,你的嫡親妹妹。」
「朕暫時不會殺你,不過秋獵之後,能不能活就看你的本事了。」
說罷,寧如頌轉身離開,舒墨不管活不活著,都不足為懼。
皇帳內,賀玥睡夢中好似聽到嘈雜聲,她欲起身,橫在她腰間的手臂將她往溫熱的懷裡帶了帶。
寧如頌輕拍她的脊背,音色倦怠,「我剛回來,陪我再睡一會兒。」
「外頭好像出事了。」賀玥伸手微微撩開床幔,此時天光微亮,她不適的眨眨眼。
外面的聲響好像更大了。
慧青聽到響聲,踏入帳內,跪在床榻邊,小聲回道,「關公公同奴婢說是有刺客闖入,不過昨個夜裡就已經都抓到,現在只不過是侍衛到別的帳里例行審問,不礙事的,娘娘睡吧。」
例行審問也不可能審問到皇帳里,所以慧青才會說不礙事。
床幔被慧青重新合上,她又小心翼翼的退出大帳。
寬大的手掌承托著賀玥的腰,力道輕緩卻不容置喙的將她嵌入懷裡。
他將頭抵在賀玥的肩膀處,二人髮絲披散交匯到
第157章危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