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是已經卷刃的長刀，依舊能夠破開哈兒烈身上的護甲，將他的胸膛扎得鮮血淋漓。
劇烈的疼痛令哈兒烈的神經為之一震，下一刻雙眼之中爆發出駭人的紅光，看向路辰的方向。
哈兒烈心中冷笑不止，臉上也浮現出一抹濃郁的殺意：「路辰，本將軍今日就要看看，咱們誰先死！」
說著，哈兒烈從一旁重傷的東江城士卒中一把奪過長刀，看也不看將其砍死，而後不要命的一樣朝著路辰的方向殺去。
在哈兒烈正前方的位置上，路辰同樣滿手鮮血的攥住一名契丹蠻子的彎刀，反手從他手中奪下，而後乾脆利落的帶走對方的生命，朝著哈兒烈的方向衝殺。
看樣子，這兩位敵對正營的傑出將領，將會迎來他們第一次面對面的搏殺。
一場，將對將的搏殺。
「路......」鐵牛看到發瘋似的路辰，剛想喊住對方，卻發現此刻的屠丹正在不著痕跡地朝後方緩緩退去，再聯想到路辰這有些瘋狂的舉動，鐵牛頓時明白他的用意。
於是在衝鋒營士卒的保護下，再次祭出了自己的血滴子。
這一次，屠丹應該無路可逃了。
果然，當小心翼翼後退的屠丹謹慎後退的時候，突然看到天空之上飛來的巨大齒輪，整個人又驚又懼。
「該死！」屠丹怒罵一聲，當即不做絲毫遲疑，直接跳下戰馬，然後朝地面上一趴，險險躲過了這致命一擊，隨著而來的便是一大片鮮血灑落，不用看也知道是血滴子帶走了最近一名蠻子的腦袋。
然而還不等屠丹有所反應，只聽鐵牛大聲呼喊道：「屠丹死了，爾等還不束手就擒？！」
衝鋒營士卒紛紛齊聲高喝：「屠丹死了，爾等還不束手就擒？！」
下一刻，戰場詭異的停滯了，所有正在奮力廝殺的契丹蠻子不明所以，一個個轉過頭朝身後看去，想要確認一下屠丹是不是真的死了。
然而，原本後方屠丹的戰馬之上，此刻早就空空如也，哪裡還有屠丹的身影。
「可汗......」
不等蠻子們慌亂，趴在地上的屠丹慌忙站起身，露出自己的腦袋振奮士氣道：「本汗在......」
然而，話沒說完，就看到血滴子朝著自己的腦袋飛來，嚇得屠丹趕忙趴回地面。
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看得身旁的蠻子眼中滿是錯愕和失望，不敢相信這竟然是他們敬仰的雄主可汗。
「哈哈哈，屠丹，你個縮頭烏龜，連露面的勇氣都沒有，真不知道為什麼這些蠻子還要為你賣命，難道你們就不覺得羞愧嗎？跟著這樣一個貪生怕死的將領！」鐵牛放肆大笑，聲音傳遍整片戰場。
就連正在沖向路辰的哈兒烈也是一陣愣神，趁空擋回看一眼，這才發現確實如鐵牛說的一樣，根本沒有發現屠丹的影子，很有可能是趴在地面上躲避血滴子的攻擊。
不過哈兒烈倒沒有鄙夷屠丹，而是深深的敬佩，畢竟身為三軍主帥，為了保命能下戰馬趴在地上躲避攻擊，雖然很丟人，也有可能將他的威信全部丟掉，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能保住命就是最重要的。
「鐵牛！」
就在此時，路辰突然大喝一聲，鐵牛二話沒說就甩出了血滴子，屠丹聞言，再次將剛剛準備站起的身子下壓，可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鮮血灑落，這才聽到一聲慘叫，其身後才發現，原來並不是鐵牛沒有動手，而是甩到了哈兒烈那邊。
只見此刻哈兒烈手中有一具無頭屍體正在不停的噴血，濺得他滿身都是，可他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愧疚，反而多出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欣喜。
察覺路辰和鐵牛的戰術之後，哈兒烈沒有再次朝著路辰的方向逼近，而是開始後退，衝到屠丹面前，拉著他隱沒在契丹蠻子大軍當中，說起了悄悄話：「可汗，要不，咱們退吧！」
這是開戰以來，哈兒烈第一次要求撤退。
對此，屠丹絲毫不感覺意外，畢竟他們現在沒有對付血滴子的辦法，只能這麼屈辱地躲著，可長此以往下去，契丹勇士的軍心也會渙散，甚至最後被路辰和鐵牛抓住破綻，徹底擊潰。
而且屠丹跟哈兒烈還時刻有性命之危。
「撤！」
說完，屠丹起身攥住弓箭朝著路辰的方向就射了過去。
路辰眼神一眯，隨後抓住身旁的一名契丹蠻子就擋在身前，讓其為自己擋下這一擊，身後血滴子再次出現，然而這一次屠丹卻沒有硬剛，低下身子在人群中穿梭。
「撤！」
哈兒烈大喊一聲，同樣轉身逃跑。
這場戰鬥從一開始就不平等，鐵牛手中的血滴子實在是太過厲害，好似專門為了他們這些將領研製的，每一擊都帶著必殺之意，要不是他跟屠丹夠狠，而且血滴子沒辦法大範圍釋放，恐怕這次真得栽在這裡了。
路辰看到屠丹和哈兒烈帶著大軍撤退，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終於放鬆，不過依舊死死咬著牙，不讓契丹蠻子看出破綻，而是讓身後的鐵牛扶住他，輕輕靠在對方的身上，這才能勉強站穩。
當契丹蠻子徹底退去後，路辰終於一個沒忍住，雙眼一翻，昏死過去。
而危機，也暫時解除。
當路辰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鐵.......鐵牛......」路辰剛醒，就開始不停地呼喚鐵牛的名字。
「路辰，你醒了!」鐵牛倒是沒走，一直守在路辰身旁，畢竟屠丹和蠻子大軍時刻都有可能在殺回來，把路辰一個人仍在這兒，他也確實不放心。
「東江城，怎麼樣了？」路辰迷迷糊糊地問道。
鐵牛看了路辰一眼，最終還是實話實說道：「淪陷了！」
「所有將領悉數戰死，我們的兄弟也只剩下不到二十人，就連老李......也陣亡了！」鐵牛聲音哽咽，臉上罕見的帶著悲痛之色。
老李是他們一個營房的，最開始那十個人中，如今只剩下路辰和他，因為另外的七個早就死了，老李也是他們為數不多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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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詭異的平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