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辰說完,營房內鴉雀無聲。
九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小兄弟。」
「老哥哥是過來人,有些經驗,勸你啊,還是莫要天真!」
「我等這般罪人,哪裡來的獲取軍功的機會!」
「唉!」
絡腮鬍大漢並沒有壞心,只是不想看著路辰帶著希望而來,抱著絕望死去。
其他人也是從恍惚中回神,一個個垂頭喪氣。
折返回身,躺回自己床上。
因為有城牆和哨兵站崗,所以城中營房並沒有像尋常交戰營地軍隊的營房一樣,讓士兵睡在地上。
再加上衝鋒營是死人營,他們的任務只有送死,所以也沒有故意折磨他們。
路辰見眾人這副模樣,知道無人相信,也就不再多費口舌。
「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只要我不想死,就一定有活下去的辦法!」
低聲呢喃一句,路辰從褲襠中掏出一本書卷,借著營房外的火把光亮,仔細的研讀起來。
這是白風波從皇宮中盜走的那本兵書。
雖然原本還給了六扇門總神捕春蟄,但他留了個心眼,在剛剛盜走兵書的時候,就應該拓印下來。
原本一直以為用不上,也就沒在意。
後來聽說路辰被發配邊疆,便主動拿了出來。
說閒暇時多看看,指不定能幫上忙。
路辰也沒有拒絕。
一路上害怕人多眼雜,再加上刺客追殺,一直沒有機會看。
現在進了東江城,相對安全一些,剛好可以讓自己學習。
翻開兵書,一共六篇。
講究的是用兵的利弊和方式方法。
路辰看的出神,一讀就是三個小時。
「起來了起來了!」
天剛亮,路辰就被人拉扯著拽了起來。
「用過早飯還得趕緊去教頭那裡訓練,遲了是要受罰的!」
叫醒路辰的,還是昨晚那個絡腮鬍子大漢。
他似乎很喜歡路辰,表達了滿滿的善意
「唉」
「大哥,等我下,我不認路!」
路辰也沒有故作深沉。
頭一天來,也沒有人帶著熟悉環境,如果就這麼讓自己在軍營里瞎轉,說不得馬上就要被按上個不尊軍紀為由給砍了。
因此,還是找個人帶帶自己比較好!
「行!」
「你快點兒!」
大漢猶豫了下,最終還是答應了。
路辰也不敢耽擱,一邊穿鞋一邊問道:「大哥,怎麼稱呼?」
絡腮鬍大漢好說話,為人也頗為豪邁。
聽到路辰詢問自己的名字,直率道:「俺娘沒文化,家裡也窮,就給俺取了個賤名鐵牛。」
路辰詫異的看了眼鐵牛,在對方疑惑的注視下,很快回過神。
「我叫路辰,馬路的路,時辰的辰。」
「鐵牛大哥,以後多多關照!」
路辰客氣道。
鐵牛擺擺手:「都是將死之人,沒啥關照不關照的。」
「路兄弟,俺看你雖然有學問,但不是那眼高手低目空一切的狂徒,這才跟你搭話的。」
「只希望到時候你若是能活下來,給俺娘傳個話就妥!」
路辰心頭一沉,點點頭沒有說話。
在鐵牛的帶領下,路辰和他一起吃了早飯,然後飛快的朝著校場跑去。
此刻的校場,人滿為患。
不過路辰卻看到了好幾道熟悉的面孔。
「鐵牛大哥,這些人難道」
鐵牛隻是看起來五大三粗,心思並不比尋常人差。
聽到路辰的問話,點點頭沒有說話。
畢竟上面教頭在訓話,他們若是在下方交頭接耳,保不齊會被認作搗亂,被處罰不說,還有可能直接送出去當死探,去敵營打探情報。
基本上,就是有去無回,跟送死沒有任何區別。
軍隊教頭都是有真本事在身的,這位姓王的教頭也一樣。
不過看他一絲不苟的模樣,路辰覺得這傢伙八成也得罪人了。
在他的印象中,教頭這個職位很少有人會出現在邊疆。
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除了那些真正的國之棟樑,剩下的就都是被陷害發配到這裡來的。
比如,自己。
教頭的訓練一共分為三個部分,分別是隊列、騎射、格鬥。
在傳統軍隊當中,這三項是最為基礎,也是每日都必須訓練的。
先說隊列,這個比較好學。
基本上就是按照教頭教的旗令行事就行。
不過路辰也看出了門道。
他們這些人學的陣法,全都是以命衝擊敵人鐵騎的陣法。
根本就是把他們當做畜生來使。
「這陣容毫無技巧,分明就是最低級的以血肉沖陣。」
訓練了一會兒,路辰忍不住吐槽道。
身旁的士卒耳尖,聽到後瞬間面色大變,竟然當場匯報給了教頭。
路辰一臉疑問。
原本教頭很憤怒。
竟然有士卒在自己訓練期間擅自離隊。
不過聽到那名士卒的匯報之後,頓時雙眼一寒。
「停!」
教頭暴喝一聲,令旗高高一揮,全場士卒頓時停下。
由此可見,這位教頭還是有些手段的。
一支軍隊能做到令行禁止,其實已經是一支精銳軍隊了。
不明所以的士卒們面面相覷。
路辰臉色鐵青,看著滿臉邀功一樣的士卒,恨的牙根直痒痒。
「你,出列!」
突然,教頭的手指向路辰這邊。
同列士卒嚇得魂飛魄散,差點當場給教頭跪下。
唯有路辰,知道對方指的其實是自己。
「該死!」
暗罵一聲,路辰陰沉著臉走了出去。
這個時候自作聰明抵賴是沒用的。
「路兄弟!」
突然,路辰覺得自己的手好像被人抓住。
回頭一看,對上一張滿臉絡腮鬍的大臉。
「鐵牛大哥!」
路辰微微錯愕。
沒想到在陣型的運轉下,鐵牛不知何時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