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紫凝衝出父親的房間,狠狠地關上大門,一聲重重的響聲迴蕩開來,又在沉靜中消逝。她的眼眶隱隱發紅,有淚滴在孕育,心底卻不停地在為自己打氣:「老娘不哭,老娘不哭!」
她緊攥著拳頭,默不作聲地穿過走廊,走向自己的房間。平常她最愛觀賞路途旁那些精心種下,搖曳著艷麗的花朵,但今天一反平常,視若無睹,一眼都沒有看,只是咬著牙從旁邊經過。
回到房間,她打開門,再次狠狠地關上。她靠著門滑坐在地上,咬著嘴唇一言不發,就這樣在沉默中度過了一分鐘。一滴眼淚順著臉頰流下,又被她執拗地抹去。
終於,她站起身來,縱身撲到床上,將臉龐埋在枕頭上,一陣顫抖。燕紫凝咬牙想道:「老娘不哭,老娘……哭也不給你們看見,呸,都想著害老娘!」
之所以燕紫凝如此激動,是因為她的父親剛剛親口告訴她,有一樁不可逆的婚事要在燕家和晉家進行,而通婚的女主人公,正是燕家這一代最小的女性,燕紫凝本人。
燕紫凝自然強力拒絕,但父親的態度遠超平常的頑固,對燕紫凝的反抗一律置之不顧,甚至還動了怒,責罵燕紫凝「把家族榮譽當成空氣,對家族沒有一絲貢獻」。
燕紫凝委屈至極,對於父親這種不經她的同意,私自定下婚事的行為也心生憤怒,於是當場留下一句「老娘不認這個家了!」,然後奪門而出,直至現在。
燕紫凝臉埋在枕頭裡,伸出粉拳使勁敲打著床鋪,顫抖漸漸停了下來。她抬起頭,眼眶殘留著紅意,但卻沒有再流眼淚。她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堅毅,呢喃低語:「老娘不能哭,還有人等著看老娘笑話呢。」
她翻身下床,踱步走到桌前面,從早已擱置在其上的袋子裡拿出一塊魚糕。咬破魚糕炸至金黃的表面,啃下一塊來,咀嚼著魚糕,燕紫凝還不忘評道:「有些涼了,讓鮮香味差了一些。」
敲門聲響了起來,燕紫凝皺了皺眉頭。她略帶不耐煩地喊道:「誰啊,燕紫凝不在!」敲門聲頓了頓,隨後又響了一兩聲。一道無奈的男聲響起:「大小姐,別鬧了,鄙下有事相商。」
寶叔的聲音!燕紫凝驚喜地睜大眼睛,兩口吃下嘴邊的魚糕,顧不得味,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門口,欣喜地打開了房門,房門前,一個露出苦笑,兩鬢微微有些斑白,卻無一絲皺紋的中年人站在原地。
寶叔正是總在身邊暗中保護著燕紫凝的強者。看見迫不及待開門的燕紫凝,寶叔眼前一亮。修剪得整齊的頭髮,生在富貴家庭而保養得很好的臉頰,臉上沒有普通大小姐的嬌蠻,而有著更吸引人的沉靜,夾雜著一絲活潑。
可稱得上是明眸皓齒,嬌媚動人!寶叔驚艷地笑笑,讚嘆道:「大小姐出落得好生漂亮!越來越楚楚動人了,想來哪家的公子都不會看不上我們的四小姐。」
燕紫凝得到誇獎,正想笑笑,卻又想到了父親的強行通婚,臉上露出一絲痛楚和落寞,勉力露出微笑,說道:「寶叔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老娘……呸,我有些不好受,無力招待寶叔。」
這話說的,修仙者怎麼會那麼容易不好受……寶叔隱隱間知道發生了什麼,善解人意地點點頭,說道:「那我就不打擾小姐了,這是寄給小姐的一封信,請收下。」
寶叔遞出一封微微發黃,像是秋天捲起的落葉般的信封,在燕紫凝疑惑的目光中交給了她。燕紫凝收下信,向著寶叔點點頭,道了一聲別,關上門。
燕紫凝將信封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盤腿坐在床上,迷惑不解地拆開。信紙摺疊成整整齊齊的四邊形,還未打開,就能看到未乾的墨痕,上面用楷體規規整整地寫下一行一行的字體。
寫信人明顯是受過正規教育的,字跡娟秀俊麗,但又不失蒼勁,如羚羊掛角,筆走龍蛇,僅僅是驚鴻一瞥,就能感受到驚艷的感覺。但燕紫凝顯然沒什麼感覺,迅速將其打開,眼睛逐行掃過。
出乎她的意料,這封信是她的大哥燕仲武寫下,讓燕紫凝感到一絲喜悅。她對大哥的記憶並不多,但這並不妨礙對他的好感。小時候,這個果敢心誠的哥哥,沒少照顧作為妹妹的她。
燕紫凝輕聲讀出信里的內容:「四妹,許久不見,甚是想念……在靈清宗的生活還算有趣,只是每天訂下的訓練冥想是在是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