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農學商大驚失色地問道：「你們什麼時候就開始聞到異味的？」
保姆的鼻子吸了吸，搖頭說道：「現在！我們一點也聞不到了，都習慣了。www.biyange.com請大家搜索有一段時間了，應該在老闆你走後十多天，是老闆娘最先聞出來的！我天天照顧著兩個老人，倒是一直聞不出來。」
程鳳嬌點點頭，小聲地說道：「我隔了好幾天都沒有過來，我怕他們嘮叨。那天，我來了，就發現房間裡有異味，發現異味來自他們的身上，我還埋怨保姆，說他們沒有給老人洗澡換衣。奶奶聽了，說，是她跟爺爺兩人身上發出來的。奶奶還說，她們都活不久了，頂天也就十幾二十天。果然！沒有過兩天，兩人就病倒了。嗚嗚嗚……」
保姆又小聲地說道：「樓下的綠化工人他們，說在樓下就能聞到！啊！一個個都噁心死了！過了好幾天他們才習慣。」
見程鳳嬌哭，農學商也是心酸得想哭。
他人老人一眼，發覺有些不對勁。
爺爺奶奶兩人本來是靠在床頭上的，閉著眼睛休息。現在！兩個老人的脖子好像頂不住頭了，兩人的頭都歪在一邊。還有！兩個老人的身子也歪了。
「爺爺！奶奶！」
農學商哭喊著奔過去，扶住奶奶。
他這才發現，奶奶已經過世了。
「奶奶！奶奶！奶奶！商兒不孝！奶奶！奶奶！商兒不孝！奶奶！……」
保姆和程鳳嬌兩人也奔了過來，查。結果！發現爺爺也歸天了。
「爺爺！爺爺！爺爺！嗚嗚嗚……」程鳳嬌抱著爺爺，大哭。
頓時！家裡亂成一團。
聽到哭聲，所有的保姆都跑了過來。樓下的綠化工人，也聞訊趕了過來。
這夜！農學商沒有打電話到殯儀館去，而是守著爺爺奶奶過了一晚。他是爺爺奶奶唯一的親人，加上又住在城裡，沒有多少親戚。妻子龍春艷死了，兒子農乾女兒農蛟都不在身邊，就他一個人。
如今！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媽媽六位老人都死去了，他仿佛成了孤家寡人。在這個世界上，有一種舉目無親的感覺。
第二天上午，才打電話在到殯儀館。
他不想沉溺在這種悲痛當中，只想早日把爺爺奶奶火化了。
程鳳嬌很冷靜，哭了一陣子之後，就不再哭了，她陪著農學商守了一個晚上。第二天的事務安排，都是她作的主。
上午殯儀館的車子來把遺體拉走，對遺體進行了一些必須地程序後，下午就火化了。
農學商早已麻木，他家好像成了死人專業戶了，一切程序都是現成的。也就一天一夜時間，喪事就辦完了。
保姆和綠化工人幫忙，把爺爺房間打掃了一下，在裡面設置了靈堂。火化回來後，骨灰盒和遺像都放在那裡。
這晚，農學商又陪著爺爺奶奶過了一個晚上。
爺爺和遺像，都很年輕，是他們六十大壽那年拍的。爺遺像，又讓農學商想起了小時候。在他小的時候，爺爺奶奶對都特別地疼他，他跟爺爺奶奶睡在一起。他是他們的唯一的後代，是他們未來的希望。
上初中的時候，學校沒有住宿的地方，所有學生都是個走讀生。每天天還沒有亮就要去上學，天黑了才能回來。每天早上，爺爺奶奶都要送他去上學。晚上，爺爺奶奶早早地就等在路上，接他回家。
上高中的時候，他住宿了，一周有時一個月才回來一次。爺爺奶奶心疼他在學校里吃不好，經常做上好吃的送到學校。有時！送去的好吃的都涼了。爺爺奶奶他們都會想辦法，在學校老師的家裡熱一下再端去給他吃……
外公外婆也一樣，爭著去接送他，爭著去送吃的。
他們不僅是送吃的過來，更是想唯一的後代：孫子！外甥！那個時候，他們是那麼地喜歡他疼愛他！
那些年，爸爸媽媽因為創業失敗，背負著巨額債務，躲在外地打工，不敢回來。照顧他的事，都由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那些年家庭條件並不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辛苦掙來的錢，還要拿出一部分給爸爸媽媽還債。可是！儘管家裡再窮，也沒有窮他也沒有苦他。
後來！他考上東海大學，家裡才漸漸地好起來。爸爸媽媽在建築工地上承包活兒帶領農民工干，掙了一些錢，把家裡的債務都償還了。
本來！他是打算大學本科畢業就出來找工作的，見家裡富起來了，才決定考研。
本來！一切都好起來了，自己也成了億萬富翁，一家人應該過上幸福的生活了。可是！事與願違！越是有錢了卻越沒有了幸福。
以前！爸爸媽媽創業失敗四處躲難的那些年，一家人還特別地親。爺爺奶奶與外公外婆兩家，都特別地齊心。
在爸爸媽媽創業的時候，外公外婆拿出了所有積蓄，支持他們創業。創業失敗後，外公外婆並沒有說三道四，還是一樣，每年拿出所有的積蓄，給爸爸媽媽還債。
爺爺奶奶更是不用說，任勞任怨。
難道？真的是只能共患難，不難享榮華？
想著想著，農學商又想起了程鳳嬌。他們家的一切不幸，都是源於身邊的這位程鳳嬌！如果沒有她，一切都不會是這樣地。
在第一平行世界裡，沒有她程鳳嬌，他們一家人生活得多好！在第三平行世界裡，他是為了拯救她程鳳嬌，總結了第一第二平行世界裡的經驗來應對她，他們家才過上了平靜地日子！
靈堂里，就他跟程鳳嬌兩個人。
保姆們也希望程鳳嬌與農學商和好，都自覺地迴避著，把機會讓給他們。保姆們另外還有一個私心，就是！如果程鳳嬌與農學商結合了，這個家就不會散了，她們還可以繼續在這裡呆下去。
農學商給她們開的工資，比別人高。而且！在這裡工作，遠離城區，有錢花不掉。再則！農學商給她們的福利待遇也很高，平時不需要花錢。
農學商與程鳳嬌兩人坐在同一張沙發里，卻是不說一句話。一個回憶著往事，一個則是在心裡念著佛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