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話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說話是門技術活!會說話的往往事半功倍,而不會說話的,哪怕說得再對那也沒人樂意聽。
田豐就是這樣的人!說得好聽那是性情耿直,說得難聽點就是不懂人情世故。他的主公袁紹出身名門,從小到大幾乎就是被人捧著長大的,再加上起事以來一直順風順水,田豐左一個失敗,右一個失敗的說,袁紹能樂意聽才怪!
出於自己名聲的考慮,又有沮授在旁為田豐求情,袁紹這才沒有當場翻臉,但還是拂袖而去,讓人知其非常不快。主公走了,會議自然只能中止。沮授有些無奈的勸田豐道:「元皓,你這脾氣還是要改改,否則遲早要惹來殺身之禍。」
「公與,你這叫什麼話?為求自保便迎合主公逢迎拍馬,豈是為人臣子的本分。」田豐一聽立刻反駁道。
「你」沮授看著跟頭老倔驢似的好友,頗有些無奈。作為田豐的至交,沮授比誰都清楚田豐是個什麼脾氣。
「今時不同往日啊,元皓。」沮授語重心長的勸田豐道。當初袁紹能夠容忍田豐的耿直,那是因為大業初創,正是用人之際,可如今袁紹即將成為河北霸主,那心態自然與過去不同,田豐要是繼續這樣保持他的耿直,遲早會惹來殺身之禍。
「公與,多謝你的提醒,只是田豐耿直了一輩子,不打算改了。」田豐沉默了片刻,沮授的勸說的確有道理,今時不同往日,但田豐卻並沒打算為保自身便放棄原則,還是固執的堅持要直言上諫。
袁紹的心情很不爽,麾下六大謀主,就屬田豐最不會說話。回回都要給自己潑冷水,以前袁紹忍那是因為可以通過對待田豐的態度吸引人才,但如今,河北即將一統,田豐雖然有才,可袁紹卻不想要繼續忍耐田豐的無禮。
回到了住處,袁紹獨自躲在書房生著悶氣,同時心裡暗暗發誓這是最後一回,要是下回田豐還是那樣不識趣,那就找理由將田豐直接踢出六大謀主之列,反正可以填補田豐位置的文士也不是沒有。
「主公,許先生求見。」
「哪個許先生?」
「許攸許子遠先生。」
「快請。」
不多時,許攸被帶進了袁紹的書房,袁紹起身相迎,「子遠,這時候來可是有事?」
「呵呵主公,攸此來自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許攸笑著答道。
「坐下說話。」
分賓主落了座,許攸這才開口對袁紹說明了來意,「主公,今日聽聞主公的意思,是想要在平定公孫瓚之後揮兵南下,進取中原,不知可對否?」
「嗯,子遠所猜沒錯,我正有此意。子遠覺得如何?」袁紹沒有否認,點頭問道。
「主公,請恕許攸無禮,以攸之見,南下中原並非上策。」
「哦,願聞其詳。」
「主公明鑑,若是此時關中一片混亂,那主公此時進取中原尚無什麼不妥,但如今關中一片祥和,主公此時進取中原,若是朝廷下旨阻攔,到時主公是退兵還是不退兵?退兵就意味著之前所得打了水漂,可若是不退,朝廷便有藉口對我河北出兵。主公,我河北雖然即將一統,但尚缺一統天下所需的錢糧,若是朝廷糾合占據中原的幾路諸侯一同對付河北,主公的大業」
許攸可以說是袁紹的近臣,早在袁紹還沒擔任渤海太守之前就投奔了袁紹,這些年為了袁紹的大業可以說是四處奔波,勞苦功高。他說的話,袁紹即便不愛聽也會認真考慮。聽完許攸的話後,袁紹陷入了沉思,良久才抬頭問許攸道:「那依子遠的意思,我河北一統之後該如何安排下一步?」
「如今可阻主公大業者,在攸看來唯有關中朝廷,其餘碌者不足掛齒。只是朝廷畢竟掌握大義,若是無有個名頭便征伐,難免遭人詬病。不過主公也不必擔心此事,攸對此已有主意。」
「子遠,是何主意?」
「主公可知文帝時的晁錯?」
袁紹當然知道晁錯,漢文帝時吳王劉濞造反所用的藉口就是「請誅晁錯,以清君側。」
「子遠是想讓我用清君側為藉口削弱朝廷勢力?那何人可為晁錯?」袁紹皺眉問道。
「此人當是朝廷重臣,否則難起作用。」
「到底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