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九章 抽身避禍
國王歸來的消息瞬間傳遍整個巴黎,身居土魯斯宮的彭蒂耶夫公爵也知曉了此事。
土魯斯宮中一片忙亂,侍從們正在收拾著彭蒂耶夫公爵的衣物、生活用品,在將它們裝箱之後搬出宮殿,送上正在宮殿門外等候的馬車,與此同時,彭蒂耶夫公爵則召喚朗巴爾親王夫人和瑪麗?阿德萊德在會客廳見面。
會客廳約有二十平方米,四周的牆壁雕欄玉砌,可說是精美至極。對門的牆壁中內嵌著一座以白色大理石作為壁爐台的壁爐,壁爐中正燃燒著熊熊火光。火光散發著炙熱的熱氣,溫暖了整間房間。
彭蒂耶夫公爵坐在壁爐左邊的沙發上,朗巴爾親王夫人和瑪麗?阿德萊德坐在壁爐右邊的沙發上。他對她們說道:「我決定搬去諾曼底的莊園居住,這次去長住,如果沒有特殊狀況,我在年內是不會回來的。」
朗巴爾親王夫人和瑪麗?阿德萊德一齊露出訝異之色,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接著,瑪麗?阿德萊德開口問道:「父親,為什麼這麼突然?」
彭蒂耶夫公爵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如果可能的話,我也不願將你們留在巴黎,可是,你們在巴黎有太多東西放不下了,所以,即使我要求你們和我一起離開,你們也不會走的。」
朗巴爾親王夫人和瑪麗?阿德萊德又是一懵,不解地互看了一眼對方。
彭蒂耶夫公爵低了下頭,深沉地吸了口氣,再抬起頭後便先是看著朗巴爾親王夫人,說道:「我知道你和王后陛下的關係很好,所以你是不會離開她的。但是,我必須先提醒你,反王后的勢力已經形成,王后陛下的地位不再穩固了。今後,你是要繼續在王后陛下的身邊,還是明哲保身,必須要仔細考慮清楚。」
接著,他又移目看向瑪麗?阿德萊德,先是深深嘆了口氣,而後是滿懷愧疚地說:「我的女兒,如果時光倒退到1769年,我不會將你許配給沙特爾公爵,更不會讓你留在巴黎。也許你應該一輩子留在修道院,做一個修女,也許你應該和我隱居在諾曼底的莊園,然後找一個老實的人嫁了。可惜……可惜……」
瑪麗?阿德萊德感動地流下來眼淚,輕輕搖著頭,像是在說「我並不後悔」。
彭蒂耶夫公爵又嘆了一聲,說道:「我的女兒,你從來不會去爭取什麼,這是你的優點,卻也是你的缺點。未來的巴黎將會發生令人難以想像之事,你的身份決定了你必然會被牽涉其中,到了那個時候,你一定要離開巴黎,知道嗎?」
瑪麗?阿德萊德手握手絹輕擦著淚,心中即使不解,可也不住地輕點著頭。
彭蒂耶夫公爵一直以來就遠離政事,或是擔當一些虛無的職務,或是賦閒在家,不問世事,但是,他從小便在宮廷中生長,對宮廷勢力的此消彼長看得真切。在隱約發現正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凝聚在孔代親王周邊後,他選擇了逃避。
半小時後,一切收拾停當,彭蒂耶夫公爵在與朗巴爾親王夫人、瑪麗?阿德萊德告別後登上了馬車,離開了土魯斯宮。
馬車離開之後,朗巴爾親王夫人和瑪麗?阿德萊德一同轉身回去。在路上,朗巴爾親王夫人突然說道:「父親說王后陛下會有危險,難道國王陛下是打算廢黜王后!」
「這不可能。」瑪麗?阿德萊德下意識地脫口而道。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我的妹妹。」朗巴爾親王夫人一本正經地說,「不列顛都能夠被擊敗,我們的國王陛下還有什麼是做不到的?況且,國王陛下從一開始就從來沒有做過合乎常理的事情,不是嗎?」
瑪麗?阿德萊德深深吸了口氣,不得不對朗巴爾親王夫人的話深思熟慮起來。
朗巴爾親王夫人又道:「父親的眼光一向準確,唯一一次錯估是當年將你許配給沙特爾公爵,但那也是因為當時還是王儲的國王陛下與沙特爾公爵交好的緣故。這一次,他也看出了危險,而且知道自己的身份難以逃脫波及,所以才會離開。」
她皺起了眉頭,聲音壓得極低,自言自語道:「能夠威脅王后陛下地位的除了彭蒂耶夫之外,就只有孔代了。」
想到此處,她忽然失聲喊了聲「糟糕」,接著便轉身向外小跑了出去。
第七百一十九章 抽身避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