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虞礁這樣一說,齊臻果然被弄得糊塗起來了,不停地撓著腦袋上的髮髻。
「依虞礁大人之意,我等除了等待陛下使人來救,便只剩下等死了。」
虞礁故弄玄虛地閉上眼睛,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齊臻將軍只管等著吧,你我雖有磨難,卻還不至於死。」
「因何?」秦臻問道。
虞礁不語。
齊臻有些不悅狀,道,「虞礁大人說話這般含糊,全不似陛下那般透徹,本將軍倒還真的懶得再理你。」說著,一屁股坐到了距離虞礁很遠的地方。
虞礁和劉永所猜的一樣,司馬炎現在絕不會輕易斬殺二人。
書房裡:
司馬炎其實並沒有睡,正在對著桌子上的十幾份給皇帝的奏摺發呆。
其實,幾乎所有官員都知道,大凡遠道而來的奏摺都會在第一時間送到晉王府,經司馬炎看過之後才會被送到皇帝手裡。所以,很多奏摺與其說是給皇帝看的,莫不如說是在向司馬炎討好。
今天這足足十一份奏摺便是如此。
奏摺上除了日常對司馬炎的歌功頌德以外,幾乎同時提到了兩件事情:
其一:蜀中的劉永近日獲取了大量的軍需物資,據聞足可使蜀中數年衣食無憂。其二:東吳幼主孫亮,近日正在籌劃著使人過江,以老將軍丁奉為都督、徐衡為先鋒,荊州侯陸抗為後援,意在謀取樊城。
這兩條消息雖然並未得到證實,但是,司馬炎還是覺出了一股寒意在胸口撞擊。
自己一直忙於清理曹魏朝廷中的舊臣,忽略了對西蜀和江東的重視,看起來這兩個地方果然想要再次聯手圖我疆土了。
這等大事,司馬炎怎麼能不為之心動。
腳步聲響起來,一個內侍官躡手躡腳地走進來,探頭向裡面看了一眼,發現司馬炎正坐在桌子旁邊,於是,小聲說道,「大王,郝弈大人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了,可否要其進來相見?」
司馬炎的目光從奏摺上移開。
「既然叔父大人來了,因何不早報?」
「只因大王尚在沉睡,小人不敢打擾。」內侍官回答。
司馬炎哼了一聲。
「速要其來見本王。」
內侍官縮回頭去。
郝弈走進來。
「叔父大人來得正好,小侄這裡正有憂心事需向叔父大人求解。」
「大王這等聰明,還有何事向小人詢問?」郝弈還不忘恭維道,目光卻已經落在了桌子上的奏摺上面。
司馬炎隨手拿起其中的一份奏摺。
「此乃是樊城太守龐濟送來的奏章,言道江東最近欲要起兵犯我邊境,龐濟擔心屆時自己無法抵擋,故而提前來奏,請示朝廷先發救兵以待之。」
郝弈接過奏摺看了一眼,嘩啦一聲扔回到了桌子上。
「大王無需理會。」郝弈說道,「我素知龐濟,其人乃是一個膽小怕事、遇事毫無主見之人,此事亦是道聽途說之言。」
「叔父大人何以知之?」司馬炎問道。
「據小人在江東的探子回報,其幼主孫亮剛剛將困守江夏的孔隸擒住,損失了諸多兵馬,昔日孫綝的同羽尚未徹底清除乾淨,哪有心思圖我樊城?」郝弈解釋道,「大王試想,丁奉雖勇,但是必定年邁;徐衡雖有乃父之風,卻只是一將爾,守一城郭尚可,若使其為大軍前部,無異於驅羊群而入虎口。孫亮雖年少,但也絕不會做這等傻事。」
司馬炎贊同地點了點頭。
「如叔父大人之言,本王倒是多慮了。」
「卻也不盡然。」郝弈適時地把話拉了回來,「大王還需提防這荊州侯陸抗,此人先父陸遜曾數次敗我大軍,夷陵之戰更是以區區數萬之兵大破劉備數十萬人馬。陸抗深得乃父遺教,城府頗深,用兵如神。」
司馬炎剛剛舒展的眉頭再次皺緊。
「既然如此,叔父大人何言樊城無憂?」
郝弈故意想要吊起司馬炎的胃口,想了想說道,「小人倒有一個主意,可使得這陸抗棄江東而投大王。」
司馬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