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盆大雨幾乎掩蓋了所有聲音,相隔數米,便只能看到面前扯天扯地的雨道,冰冷的雨滴砸在臉上,有一種叫人慾哭無淚的痛感。
碧兒的身體相對於王月藍來說,自然要好一些,腳步也比她要快,這使得她不得不時不時地停下來回頭照顧王月藍。又擔心失去了前面樊胥的身影,所以顯得極其匆忙。
當她第四次回頭的時候,忽然發出一聲驚叫。
好在這時候,樊胥也回過頭來。
身後除了碧兒以外,看不到王月藍的身影。
樊胥轉回身來。
「嫂夫人何在?」
碧兒被大雨淋得有些頭昏,用力眨動著眼睛,茫然地向後面指著。
樊胥蹲下身子,用手在眼睛上方遮擋著雨水,極目遠望,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這裡,距離營帳已經很遠,可是,由於丟失了王月藍,要二人不得不放棄既定的路線,折返回來。
腳印早已經被肆意流淌的雨水沖刷乾淨,二人只能憑藉著記憶向回走著。
一直回到了距離營帳不遠的地方,樊胥停下來。
雨小了一些。
看守帳篷的武士從旁邊的帳篷里鑽出來。
沒多久,附近幾座帳篷里的士卒各自從帳篷鑽里出來,手裡拿著武器,開始分散開來,很顯然,他們發現了王月藍等人逃走,試圖尋找。
樊胥用力跺了一下腳。
「二夫人會不會和我二人走失,跑去了前面的地方?」碧兒說道。
「若被父親大人看到是我帶走了你們,恐怕就連我也會被軟禁起來。」樊胥嘆息道,「我們邊走邊找,若是無法找到,那也怪不得小人了。」
碧兒無奈地點了點頭,卻忽然跪在了樊胥的腳前。
「若是找不到我家二夫人,樊公子可還會帶著碧兒離開?」
樊胥看著碧兒臉上流淌著的雨水和淚水,心裡一陣攪扎般難受,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低沉著聲音說道,「放心,本公子決不會要你去京城送死。」
碧兒感激得就要給樊胥叩頭,被樊胥強行拉了起來。
二人離開。
王月藍不見了,卻並不是迷失了方向,而是被人拉到了其他地方。
這個人是司馬禁儒。
方才的雨實在是太大,司馬禁儒眼看著把守帳篷的武士都去了其他地方躲雨,覺得這是自己唯一的逃走機會。
他沒想到,出來的同時看到了王月藍和碧兒在樊胥的帶領下也逃出來。
千載難逢的機會,當然,這種時候他可沒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他想的是如果一旦被人發現,這位二夫人還可以作為人質,用來要挾樊儒。
眼看著王月藍與碧兒和樊胥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司馬禁儒出手,從後面撲倒她,隨後,用臨時從帳篷里拿出來的半截木棍猛擊了一下她的頭部。
王月藍被擊昏。
司馬禁儒拖著她跑向了另一個方向。
由於風雨聲太大,司馬禁儒已經辨別不出方向,只顧拉著王月藍拼命的奔跑。好在暴雨下的道路變得泥濘而柔軟,這才沒有劃破王月藍的衣服和皮膚。
等到暴雨暫緩下來的時候,二人已經逃到了附近的一座荒涼的土山上。
土山不大,在山腳下卻出現了一座已經略顯破敗的廟宇。
我們說過,那時候佛教才剛剛興起,洛陽附近也只有不足十幾座這樣的廟宇,信者寥寥,佛門弟子自然也就很是清苦。
司馬昭在世的時候,為了凝結人心,曾經數次撥款給一些廟宇,並大力倡導人們廣結善緣,雖然如此,主動前來進香的香客還是少之又少。
司馬禁儒又累又餓,拉著已經清醒過來的王月藍走進了廟宇。
王月藍直到這時候才完全清醒過來。
「侯、侯爺?」
王月藍還是在西涼侯府被包圍的時候見到過司馬禁儒,知道他就是當今晉王司馬炎的親弟弟,可是,卻不明白,自己明明跟隨碧兒和樊胥從營帳里逃出來,怎麼會忽然間落到了他的手裡。
「休要多言,二夫人若不想被樊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