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一揮手,叫來了守在外面的另外幾個人。
「晉王鈞旨,若有故意拖延不走者,可當眾斬之。」武士說道,用手向後面的院子一指,「你等去驅趕院中的所有人,抗拒者斬。」
得到命令的武士們各自抽出腰間武器,大叫一聲撲向後面的院子。
「女眷之地,不可擅闖。」司馬禁儒急了,試圖攔住這些人,被一名武士用力推開。
「侯爺已淪為庶人,休要在此張狂。」
隨著武士的闖入,後面的院子裡瞬間傳出女子們的驚叫聲。司馬禁儒的妻妾們各自抱著從他那裡得來的金銀珠寶,從屋子裡跑出來。
「愛妾莫慌!」司馬禁儒叫道。
可是,這時候已經沒有人再會顧及到他,這些平日裡在司馬禁儒面前拼命討好的女子,現在只剩下一個心思——儘快離開這個人。
偌大的逸城侯府,很快就變成了空空蕩蕩的鬼屋。
其實,早在司馬昭下旨要司馬禁儒離開京城的時候,這些女子們便都已經做好了出逃的打算,只是那時候她們還各自抱有一點點僥倖:司馬禁儒怎麼說也是司馬昭親子,過幾天他的怒氣消了,司馬禁儒依舊還是逸城侯。
就連剛剛被司馬禁儒從魯雍身邊帶回來的春香,也是這樣的想法。
然而,現在,武士們的行為徹底擊碎了她們這一點幻想。
府中已經沒有幾個家人了,女子們也都早已經約好了親朋好友,一輛輛馬車從府門前離開。
看著這些花枝招展的女子在自己的眼前蒸發,司馬禁儒索性往地上一躺,撒起潑來。
「前者有人說本侯乃是司馬昭那廝與村姑所生,本侯還只是不信,如今,果然應了其言。本侯再無可戀,你等可速斬本侯,去司馬昭那裡請賞。」
一名武士走過來踢了他一腳。
「這廝,留下他只會給司馬氏家族丟人。」
「算了,距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暫且要他在此胡鬧片刻,晚飯後再來封門不遲。」一個人提議道。
「聽他這般胡言亂語,敢是瘋了?」
「瘋了也好,只要我們可以向晉王千歲交差,一切就由他去吧。」
「走。」
幾名武士還算有些良心,並沒有把他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帶走,還留下了一些木製的桌椅和銅製的酒樽,至於錦袍、金簪、玉佩等小物件,凡是可以拿走的,盡數被洗劫。
聽著腳步聲遠去,司馬禁儒從地上爬起來。首先跑進後院,去看看還有什麼可以叫自己不致於餓死的東西。
所有屋子都是空的,甚至連床上的蜀錦幔帳都被拿走了。
司馬禁儒最後進入了當初林玉娘所居住的屋子。
自從他帶著林玉娘跟隨鄧艾遠征之後,這裡就一直是鎖著的,直到自己回來,才命人打開。
屋子裡被翻得亂七八糟,錦被也被扔到了地上,桌子上的銅鏡在地上被人踩了一腳,碩大的腳印就像是一隻面目猙獰的耗子,對著司馬禁儒冷笑。
司馬禁儒一頭鑽到了床底下。
摸索了很久,他用手摳開了一塊青磚,慢慢伸進手去,拿出了一個半尺見方的檀木盒子,打開,裡面放著的是滿滿一盒子用黃金經過打磨後製作的金珠子。這是在司馬禁儒臨出征之前,一個叫做許芝的朝廷官員送來的。
對於金子,司馬禁儒當時並不在意,必定每年給自己送來黃金的人不在少數,而且,自己的屬地——逸城每年的收入也很可觀。
他在意的,是金珠上面刻著的圖案。
這許芝還真是用心,幾乎在每一顆珠子上面都刻上了一條青龍。而且,形態各異,有的嘴裡還含著玉珠。
拋開黃金不說,單是這雕刻的青龍,也足以驚大每一雙看到者的眼睛。
司馬禁儒把盒子抱在懷裡,慢慢退出來。
一雙很小的手從床上伸下來,抓住了司馬禁儒的髮髻。
「侯爺居然還藏著這許多財物,怎麼連妾身也不曾告知一聲?」
司馬禁儒大驚,抬起頭來,就看到春香正坐在床邊上,瞪著一雙眼睛看著自己。
第110章 司馬禁儒秒變落水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