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庸太守府後院:
一個小丫頭手裡拎著燈籠,走進了劉氏和魏晴兒所在的屋子。
「奴婢剛才去前面看過,鍾恬將軍和申渝將軍已經歸來,正在前面商議事情,奴婢聽不懂,不過,好像是說要幫助一位叫什麼王斯的蜀國將軍。奴婢見兩位將軍說得興起,不敢打擾。」
小丫頭說得無心,魏晴兒卻是有些吃驚。
對於王斯,魏晴兒可是再熟悉不過了。
同樣作為諸葛亮北伐時候的主力戰將,王平和魏延雖然交往得並不密切,但是,卻也保持著很好的關係。
當時,魏延的官職是征西將軍領漢中太守,比王平的討逆將軍自然要高出許多,但是,在魏晴兒的眼裡,王斯卻是一個高不可攀的存在。
王斯比魏晴兒大幾歲,很多時候,魏晴兒會偷偷跑出來尋王斯。
這種關係一直維持到魏晴兒長到了十四歲,對男女之事稍有理解之後,方才逐漸斷絕。
後來,魏延被諸葛亮以蓄意謀反的罪名斬首,其家眷也被充作奴隸分派到了各地,魏晴兒被送進皇宮,兩人再沒有見過面。不過,魏晴兒曾經聽說,王斯一直想要設法救自己出來,可是沒有成功。
作為一個帶著重罪的奴隸,魏晴兒雖然很受張皇后等人的恩待,但是,要想輕易走出皇宮,或者嫁給朝廷官員,是根本不可能的。
魏晴兒已經覺得此生再無與王斯見面的可能。
「晴兒姑娘可是認得此人?」劉氏見魏晴兒忽然不說話,神情似也有些呆滯,於是很小心地問道。
魏晴兒迅速思索了一下。
「只是幼時的一個玩伴而已,之後再無交集。」
劉氏點了點頭,嘆息道,「想我等身為女子,一旦成人,便再無出頭之日,縱使知道家人蒙冤,卻也只能哀怨垂淚,實在是可憐得很。晴兒姑娘如此,賤妾亦是如此。」
魏晴兒發現劉氏說話時一直盯著自己看,於是笑而不語。
「夫人,申渝將軍使人送鍾恬將軍回房休息,還請晴兒姑娘速去侍寢。」站在門外的一個小丫頭低聲對著屋子裡的二人說道。
魏晴兒站起來,對著劉氏微笑著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劉氏看著魏晴兒的背影,若有所思。
「申渝將軍可是要夫人探聽些什麼,夫人又可曾探聽到了?」小丫頭小聲問道。
劉氏慌忙擺手,示意不要被魏晴兒聽到。
過了一會,申渝走了進來。
「晴兒姑娘鬼精得很,妾身無論用什麼樣的話語誘導,亦難以套出半點消息來。」劉氏對申渝說道。
劉氏被申渝強占已經多年,早已經由最初的反抗和厭惡變成了現在的依賴和信任,對他所吩咐的事情自然也是盡心盡力去做。
「鍾恬這廝突然來訪,本將軍擔心其是受了晉王密旨而來,意在對我上庸部署進行調整,本將軍也難免被換掉。」申渝嘆了口氣道,「必定在當初鄧艾將軍來時,司馬禁儒那廝曾經在此住過一段時間。」
「將軍父子兩代皆在此駐守,深得民心,一旦被調往他處,多年苦心經營豈不付之一炬?」劉氏擔心起來。
「若只是調動卻還好些。」申渝說道,「唯恐晉王疑我當初與司馬禁儒有私。」
劉氏被嚇到。
「將軍不可只是這般想法,或許鍾恬只是真的前來巡視。」
申渝冷笑。
「今日我等進入巫郡城中,鍾恬這廝未經與我商議,便答應借兵五千給王斯。想我上庸人馬不過萬餘,其他兩郡雖還有些兵將,但一旦起了爭端,調撥恐將不及。」
「如此說來,將軍所慮應該不會錯了。」劉氏說道,「未經當地太守大人允許,鍾恬自作主張將人馬借給他人,藐視之意明顯,且有削弱我城中軍力之嫌,將軍還需早作防範。」
申渝背著手在屋子裡走了幾步。
「如果鍾恬這廝果有此心,本將軍索性就先動手殺之。」
「妾身聞這位鍾恬將軍乃是晉王心腹,勇猛無比,將軍若想動手殺之,一旦有失,豈不要將全部家小都置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