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捕頭,這人已經死了,咱們該如何向上面交代?」廖孟遠身旁的捕頭對於廖孟遠身臨其境的推測顯然不太在乎,他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陸義山死不瞑目的面容,繼而擔憂道。
「人都已經死了,還能怎麼交代?」廖孟遠凝聲道,「將屍體抬回去,如實稟告。」
「廖捕頭」身旁的捕頭突然四周張望了一眼,隨後在廖孟遠耳邊低聲道,「還請借一步說話!」
廖孟遠雖心有疑惑,但還是跟著其來到了無人處。
那捕頭見左右無人後,方面沉似水地說道:「我已檢查過陸義山的屍體,他身上所有東西不見了!」
見廖孟遠眉頭緊皺一臉不解的模樣,那捕頭當即恨鐵不成鋼地提醒道:「陸義山是個什麼貨色,怎麼可能會惹來朝中御史的攻訐,甚至那些大人查都懶得細查,便直接要將人下獄」
「你到底想說什麼?」廖孟遠打斷了對方的話。
那捕頭湊到了廖孟遠耳邊小聲道:「廖捕頭真以為上頭的那些大人真的在乎陸義山的生死,他們要的是陸義山身上的證據,那些證據萬一要是牽連到了一些人身上」
「所以咱們若是抬個光禿禿的屍體回去,大人們會怎麼想?」
「廖捕頭剛調來京城,不知道這裡的水有多深,稍有不慎可是萬劫不復啊!」
聽著捕頭語重心長的勸導,廖孟遠終於明白了,他目光沉沉地問道:「那照你說,該如何處置?」
「當然是一把火燒了啊!」
「這裡的兄弟和仵作小弟我都已經打點好了,咱們一把火連著慈幼院一起燒了,到時對上頭也好交代!」
「總之一句話千萬不要惹禍上身。」
半晌後那名捕頭滿面春風地率先走了回來,而後將幾個捕快叫了過來,吩咐他們開始做事。
直至幾個捕快舉著火把已經將慈幼院四處點燃,廖孟遠方沉著一張臉走了出來。
「廖捕頭還請放心,慈幼院的那群小雜種,我親自去搞定。」眼看著大火已經燒起來的捕快當即拍著胸脯保證道。
站在慈幼院門口的廖孟遠眼中火光閃爍,面色也越發的深沉,他突然閉上眼緩緩舒了一口氣,繼而朝著馬的方向而去。
剛走出幾步,廖孟遠猛然回頭,對著滿面紅光的捕快沉聲問道:「孫捕頭,那我們又是什麼貨色?」
說罷不待那位孫姓捕頭回答,廖孟遠便翻身上馬離開了。
慈幼院的一場大火將原本風雲涌動的京城給徹底燒平靜了下來。
而這場大火的關鍵人物之一,柳七此時正在房間內端坐著,任由翠香在她的頭上施展著手法。
「小姐的頭髮這麼柔順,定要好好的養護才是,可千萬別像之前一樣天天用冷水洗頭!」翠香一邊給柳七梳著頭髮一邊小聲抱怨道。
看得出來,因為母親病好了的緣故,翠香的心情不錯。
看著銅鏡中自己逐漸華麗起來的髮型,柳七無奈開口道:「翠香,簡單的挽起來就好了,不必弄得如此複雜!」
話音剛落,柳七便感覺到頭皮一緊。
「那怎麼能行!」翠香據理力爭,「今天可是您的大日子,可千萬馬虎不得!」
柳七努努嘴。
只怕翠香的期待要落空了。
果不其然,很快一個小廝便匆匆過來告知了柳七今日不必去夫人那邊了。
「啊?」翠香還有些詫異。
那小廝垂著首回道:「聽說是那位李公子在來的路上落馬摔斷了腿!」
「嘶——怎麼會這樣!」翠香掩著嘴驚呼道。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柳七難得開口一次,「翠香不必驚訝了,去廚房看看午食好了沒有,我有些餓了。」
「是!」
小廝和翠香前腳剛離開了院子,隨後門口便憑空出現了一道身影。
端坐在房內的柳七頭也不抬地說道:「幹得不錯。」
「令主過獎了!」剛剛一隻腳踏進主屋門檻的張誠當即恭敬一笑,隨後接著說道:「這個梁嬤嬤果真是沒安什麼好心,找的都是什麼下三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