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滿既不選擇挨打,也不選擇轉生。
她碎碎念了一會兒,就不出聲了,期待等下顧誠會忘記這一茬。
忽然,夏小滿像是想起什麼,出聲道:「哎,老顧,你活這麼多年,是不是記性不太好?」
「記性再不好也不會健忘,你過來讓我抽一頓,這事就算過去了,拖的越久我就打得越用力,你不會以為躲遠點就沒事了吧?調戲一個老妖怪真刺激?」
「我是在關心你啊,活幾千年要是記性好的話,還不得瘋了?」
夏小滿越想越覺得可能,當然也不排除顧誠大腦構造不一樣,幾千年所有事都記得清清楚楚,只是那樣的話,多少會減少一些人味,至少面對幾十年前的故人,更應該像陌生人一樣。
「嗯,太久的事有時會記不得,要看到一些東西才能想起來。」顧誠沒有否認,關於歷史上的事,他有時記得不是那麼清楚。
記憶是破碎成一地的碎片,在角落裡逐漸模糊,而只有見到某些故人留下的詩詞,大墓,或者碑文題字,才能將它們串聯起來,而更多的則是被遺忘。
因為長時間混在社會中生活,他一直都能接觸到新的人和新鮮的事,每一天都是全新的。
假如是沉睡了一兩百年,醒來時那一兩百年還能記得清楚,但是一直生活兩百年的話,兩百年前的記憶就會逐漸變淡,破碎,被新的記憶所覆蓋,直到遺忘大部分,只記得讓人印象深刻的事。
手機響了一聲,周小天的消息回過來了,顧誠放下竹條看,夏小滿想湊過來,又怕這是誘敵之計,等靠近了顧誠會出其不意抓住她,糾結了一下,她還是決定按兵不動。
周小天:[藥瓶!滋滋的那種噴霧]
顧誠表情緩和了一些,把書拿開給花露水拍張照,沉吟一下,回道:[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周小天:[要對了我就收錢了]
顧誠:[差了一點,說出來性狀也算你對]
周小天[澤火革,是個瓶子,有噴壺裝置,把裡面的水抽上來噴出去,不是藥瓶就是清新劑,香水什麼的,我賭藥瓶噴霧]
顧誠:[為什麼?]
周小天:[你想偷師/懷疑]
顧誠把照片發了一張過去,是六神花露水,一擠就滋滋噴的那種,他讓周小天算書下面蓋了什麼,周小天這個答案不能說全對,但也不能算錯,現在的東西太多了,要準確說出到底是什麼,他自己可能都辦不到。
放在古代沒多少精巧物品,玩射覆比較容易,現代同用途同外形的東西太多了,筆都能細分出鋼筆鉛筆電子筆,電子筆要怎麼從卦里看出來他都沒想過,舊東西總是有各種不足。
周小天:[已收款]
周小天:[再有這好事還來找我]
夏小滿悄悄飄過來看顧誠聊天,對他聊年輕小妹子的行為氣得咬牙切齒。
少說都有幾千歲的人了,一點都不要臉。
顧誠沒有理她,繼續給周小天發消息:[你不怕我是來踢館的?出個題你就來]
周小天:[這有什麼,你給錢就行了]
周小天:[我師父說,哪有不踢館的,被人踢了是自己不行,有錢賺誰會往外推]
顧誠:[/厲害]
「你看,真的很像你。」顧誠抬頭道。
觀其象而玩其辭,觀其變而玩其占,僅以水平來說,周小天是下了苦功的,言之有物,起碼不像塔羅什麼的專挑虛的運勢內心性格來說。
射覆這個東西,在古代是一種遊戲,東方朔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京房、管輅、郭璞……他們都沒少玩,顧誠想起了以前的故人,距離現代最近的一個技近乎神的人,是邵雍,細算算,那已經是一千年前了。
他還記得和司馬光晚年的時候,幾個老頭子一起待在安樂窩裡,吟詩作對之外,偶爾也會觀易玩辭。
「刪掉刪掉刪掉刪掉,我讓你打一頓你把她刪掉吧。」夏小滿圍著沙發飄來飄去。
「你怎麼變得這麼善妒。」顧誠皺眉。
「我要同房!我要和你睡一塊兒!我要……啊!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