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有的時候是無法抗拒戰爭機器的虐殺的,在面對坦克,尤其是非常先進的坦克,並且對方配合非常嫻熟的時候,步兵將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即便是再精銳的步兵,訓練再如何刻苦,戰鬥意志再如何堅韌不拔,可當他面對坦克車上不停掃射著的機槍的時候,依舊只能望著那厚重的裝甲唉聲嘆息。在坦克數量足夠多,互相掩護的情況下,那種原始的炸藥包手榴彈,也並不會起到多麼巨大的作用。
試想一下,如果幾個被理想信念催眠了的士兵抱著炸藥包就能炸毀坦克,那二戰的時候士兵信念最堅定,自殺現象最普遍的日本,面對美軍坦克就不會表現的那樣束手無策了。
范銘指揮的禁衛軍裝甲營經過精心的訓練和準備,早就不是一年前那種魯莽多於戰術的呆板部隊了。有了來自新軍實戰中走出來的裝甲部隊指揮官們的訓練,這些新的裝甲兵們如今已經擺脫了青澀稚嫩的影子,成為了更加驍勇善戰的存在。
明軍坦克只是沿著日軍陣地的邊緣如同騎兵一樣掠殺,並不輕易深入日軍陣地,陷入日本步兵的重圍之中。這樣的消耗讓日本步兵非常的難受,損失了大量的人員不說,卻根本沒有機會和坦克近身糾纏。
「將軍閣下!我軍已經損失了差不多1000人了,如果這麼繼續損失下去,支撐不到天黑,我們就要損失殆盡了。」參謀長一臉氣惱的將鋼盔丟在了桌子上,對坐在那裡正安排夜間撤退的中村茂抱怨道。
「稍安勿躁……損失再大,也是朝鮮協防軍的損失,你跟著緊張什麼?」中村茂這個時候還顯得非常有氣度,他本身也是一個白面風雅的人物,在日本高層內風評很好。年紀不滿五十就成了少將師團長,帶著一絲儒雅的風度,很有幾分運籌帷幄的模樣。
聽到他的說話,參謀長沒有露出一絲喜色,而是依舊皺著眉頭,開口說道:「為了壓著這些隨時要跑的朝鮮兵,我們也快陣亡300人了。將軍閣下,必須要先想辦法,讓明狗的戰車顧忌一些。」
他的意思是組織一次反擊,嚇阻一下明軍坦克的攻擊態勢。可中村茂顯然對自己的處境非常滿意,擺了擺手笑著說道:「都說了,不必驚慌失措。明軍一上午就追上了我們,這麼快的速度自然不是全軍前進,所以他們才不敢直接攻入城內,和我軍巷戰的。」
中村茂自詡為儒將,長得帥氣而且氣度不凡,所以連自己的指揮部都沒有選在地下室等陰暗的地方。他篤定了明軍遠道而來,快速追擊,不可能攜帶大量的火炮,所以選了一個有窗子的城內官署,也方便他部署指揮自己的部隊調動撤退。
師團長在那裡故作姿態的淡定,感染了整個日軍指揮部里的所有軍官以及部下,就連不安的參謀長,此時此刻也覺得自己的長官成竹在胸了。於是他看著中村茂,想要從長官那裡聽到更多的分析。
「明軍一路追擊,只是一上午就突破了我軍的後衛部隊,戰鬥追擊沒有休息,所以是一直疲憊不堪的部隊了。」他的手指頭在地圖上劃了一條長線,按在了第5師團所在的龜城上。
他頓了頓,然後又繼續自信的分析道:「如此快的進攻速度,必然沒有條件攜帶重炮,現在明軍的部隊都沒有炮擊龜城,就說明他們也只是輕裝前進,沒有做好攻城的準備。」
說到了這裡,他對自己的分析頗為得意,搖晃了一下手臂,咧開嘴擠出笑容來對自己的參謀長補充道:「所以城外的交戰,不過是明軍不甘心的小打小鬧罷了,真正的威脅,是隨後我軍撤退要面對的明軍繼續追殺!」
如果可以鼓掌的話,相信此時此刻司令部里的參謀軍官還有其他士官都要為中村茂的神分析拍起雙手來。就連剛才進屋的時候還有些緊張的參謀長,現在也相信了自己長官的說法,面上不見了即將要被殲滅的懼色。
可是還沒等中村茂少將的分析振奮起指揮部內的士氣,遠處的還在冒煙的龜城街道上,突然就掀起了一聲巨大的爆炸。翻騰的黑煙騰空而起,即便是隔著兩排建築物,依舊還是可以清晰的看見。
所有人都愣在那裡,不知道這時候為什麼會如此打臉的發生爆炸。有些人以為是炮擊,嚇得屈下膝蓋半蹲在原地,眼光在牆壁上掛著的鋼盔上面徘徊不定,另一些人則只是傻傻的站著,看著那團黑煙向上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