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福喜站在門外問老太太,「夜黑了,娘,不回家睡覺啊?」
宋福喜每次來三弟家,都是能不進屋就不進去,免得換鞋。筆言閣 m.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不回啦,今兒就在你三弟這裡住,你回去睡吧。」
打發走二兒子,馬老太拿著賬本,小聲叮囑錢佩英:
「最後算出的錢,別告訴旁人。
留些心眼,你自個生的親閨女還沒有成親呢。
雖說你們掙的多,但是擋不住你家花銷也大呀,今兒吃肉明兒吃雞的。
別總是我說你就不樂意聽,手爪子不要那麼大。
你是我三兒那個摟錢的匣,只有你把好那個管錢的小匣,這個小家才能興旺發達。」
錢佩英:「知道了,知道了。」
當晚,馬老太睡在小孫女這屋。
三兒媳給她打的洗腳水端進來,米壽給送的擦腳布皂胰子,還給端杯水,「奶,夜裡渴了喝。」
「噯,乖寶,快出去,奶在這查錢呢。」
馬老太兩腳插在熱水裡,扭身子在查火樹銀花葉子。
宋茯苓肩膀搭著毛巾進來,一臉無語。
怎麼的?
看這樣,她,她奶,花,她們仨今晚一起睡唄?
馬老太翻了小孫女一白眼:「想說啥放心裡,別講出來。又打岔,我白查了。數了好一會兒容易嘛,讓你一句話就給整忘。」
好好好,您老接著查。
宋茯苓上炕鋪被,解開頭髮,用木梳通通發,換上睡衣。
臉早就洗完擦完。
又給脖子、胳膊、腿和腳抹點海藍之謎的精油和面霜,然後才躺進熱乎乎的被窩。
宋茯苓閉眼睛不說話,馬老太卻不習慣了。
瞅孫女後背一眼,又瞅孫女一眼,放過火樹銀花,湊了過來。
「噯?胖丫,你和奶說說,你桃花姐成親,你就沒想過自個嗎?不怕,就咱祖孫倆,沒人能聽見,沒啥害臊的。你就當和我閒磕牙說說唄,尋沒尋思過?」
宋茯苓閉著眼睛不回應。
「睡啦?你別睡,奶能和誰嘮嘮知心磕,也就是和你唄。這麼滴,你要是不說,你聽我給你嘮嘮呱唄。」
馬老太擦擦腳,腳巾向地板上一扔,盤腿坐在炕上眯眼道:
「今兒我就想,到你成親那日,那得熱鬧成啥樣。下聘禮那陣,能不能這面頭一抬聘禮箱子進屋了,最後那一抬還在村口停著呢。」
嘖,想想就犯愁哇,到時候那麼多聘禮往哪裡擺。
擺大門外給大夥看?
是,那很有面子,可是萬一丟一件半件的咋整?
到時候不用說,全家都要齊上陣守著。
一人守幾口箱子,丟一點兒半點兒,那全是貴的,那都會心裡接受不了。
「就那箱子,哪怕是空箱子的木料,胖丫,奶和你說,就會值許多銀錢。我有想過,金寶米壽他們將來成親全能用上,一人給三五個箱子送到女方家就會很有面子。剩下的看看,如若是能打棺材用的,我就將空箱給自個留著。」
現在住的這些房子,不過是臨時住所。
只有她那個棺材,才是永恆的家。
她老太太不懂啥木材能將自個包裹的永恆不朽,但是她覺得凡是國公府出品的,總是最好的。
宋茯苓:「」
從結婚箱子聊到棺材板子,除了她奶也是沒誰了。
「唉,我還犯愁,」馬老太真就露出愁容滿面的模樣:
「聘禮多雖好,但是陪嫁,也要和人家是配套的對不?
要不說呢,有時門當戶對是真理。
總是不能要求人家送你翡翠瑪瑙,然後娘家就給帶些被褥襪子,沒有稀奇值錢的吧?
最起碼也要,那面給得起大宅子,咱這頭能給得起大馬車。
要不然一頭太高,一頭太低,起頭就仰脖子張望。」
聽這番話就知道,老太太真就認認真真犯愁過,「還好,你爹爭氣。就是不知道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