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假貨!他竟然敢動手,一定是想殺人滅口!」
「不錯!這個贗品已經被打倒,我才是真正的本體!」
「我們都是!」
「你們都是假的,我才是本體,真正的本體只有一個,就是我!」
「我是真正的化身!」
「我才是真正的化身!」
「你們統統都是假的!真的只有一個,是我!」
「不,是我!!」
「都不是!真的是我!只有我!!」
這些傅玄序與裴凌目光憎恨、面容扭曲的叫喊著,神色癲狂,卻是沒有繼續動手。
刷刷刷……
轟轟轟轟轟……
一番激烈的動靜之後,裴凌那邊的戰鬥同樣結束。
「這個假貨終於動不了了!」
「假的就是假的!我才是真正的裴凌!」
「我是裴凌,你們都是假的!」
「我們都是裴凌,你才是假的!」
「不,只有一個裴凌,就是我!!」
「你們都不是!你們都是冒充的,我是裴凌!」
所有的傅玄序與裴凌們都開始爭吵,供案上,油燈已然開始轉黯,逐漸走向熄滅。
傅玄序不斷咳嗽,氣息迅速衰微,鮮血從七竅之中緩緩滴落。
從徹州開始,這裴凌便盡展萬劫化神風采,一人一刀開血路,殺出瘋魔異族的重重包圍,又力斬蘇離經化身破局,帶著他們一同傳送到萬虺海……
其後人皮燈籠的危機,也是這位魔門聖子及時出手,方才讓他死裡逃生。
墮仙意志需要法則之力,對方更是一馬當先,與他一同踏入這片危機四伏、詭譎萬分之地……
也許在魔門,這裴凌確實是一名無惡不作、詭計多端、不擇手段的魔頭,但在面對真正的困境之時,對方卻是一名可以完全託付後背的可靠盟友。
眼下二人再次並肩作戰,毋需多言,配合默契,可惜自己實力不夠,沒能給對方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想到這裡,傅玄序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忽然用盡力氣喊道:「裴聖子,你還能動麼?」
下一刻,裴凌的聲音從土屋另一邊傳來:「能!」
傅玄序深吸一口氣,又道:「我還有最後一招,若裴聖子能夠逃出去,還請聖子在關鍵時刻,也庇護一下我的師弟師妹們!」
說著,他不再等裴凌回答,周身氣息迅速暴漲,赫然是準備自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吱呀。」
簡陋的木門,再次打開。
但這一回,卻沒有任何人進來。
木門打開的剎那,土屋之中,所有的裴凌與傅玄序,無論真假,全都在瞬間失去了法力與身體控制權。
傅玄序一驚,剛剛開始的自爆,立時便被打斷。
下一刻,一隻巨大的手掌伸了進來,先是取下牆壁上掛著的尚未完工的麻繩,爾後將所有的傅玄序一個個抓了出去,挨個戳穿脖頸,穿進麻繩,打結,掛起……真正的傅玄序也在其中!
緊接著,這隻巨手又從土屋裡抓出所有的裴凌,用剩下的麻繩,將所有的裴凌,用同樣的手法穿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巨手的主人拎著兩串尚在掙扎中的傅玄序與裴凌,頓時站起身來。
供案上的油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注入新的燈油,再次熊熊燃燒。
火光照亮巨手主人的面龐,正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傅玄序!
傅玄序轉過身,火光從他背後照出,拖出一道濃重頎長的影子,與四周器物的輪廓彼此交融。
粗糙的桌椅擺放在纖塵不染的平整泥地上,土牆掛著斗笠、蓑衣、蒲鞋等等農具,靠近門後的地方,還放了一些籮筐。橫樑下,垂著數隻蒙著布的竹籃,內中鼓鼓囊囊,似乎儲存著什麼易於保存的物品。
左手的屋子,露出半座土灶,一口水缸;右手的門框後,隱約有灰白帳子低垂,帳角一點陰冷之色,是一面落滿了塵埃的菱花鏡,鏡框古舊,似經歷無數歲月,鏡面卻兀自有著雪亮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