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聽得李牧正聲道:「微臣盡忠盡職,何罪之有,大王卻要革臣兵權」?
那君王道:「李將軍多慮了,寡人知你憂國憂民,愛民如子,只是念你體弱多病,特准你告老還鄉,頤養天年,將軍何樂不為」?
李牧道:「如今秦兵大軍壓境,我趙國隨時有亡國之憂,臣怎能臨時退縮,臣雖有病疾,已無大礙,望大王收回成命,臣定鞠躬盡瘁」。
那君王道:「李將軍莫要固執了,吾趙兵強馬壯,人丁富裕,屹立百餘年而不倒,他秦國不自量力,敢來侵犯,許於時日,定叫他鎩羽而歸,落荒而逃,將軍就放心吧」。
李牧道:「奏明大王,秦兵作戰勇敢,兵力充足,猶如猛虎撲食,我趙國積弱累虛,元氣大傷,大王切不可忽視輕敵,一意孤行啊」。
忽聽一人道:「大膽,你怎可妄議大王,大王賢明厚德,仁愛恩慈,你竟敢欺君犯上,是不是不想活了」?
成名立姓二人自入此中,隱於虛無,眾人自然瞧不見,二人先前見此人立於趙王身邊,已看得仔細:但見那人印堂短窄,人中狹小,口緊鼻翹,面廣臉長,兩腮無肉,麻面青須,一雙吊梢眼飄忽不定,目露凶光。二人當時便吃了一驚,心想此種面相之人實乃罕見,後聚焦李牧身上,時刻觀察現場動向,便不再留意,直至此時見那人開口。
李牧抬頭看那人一眼,並未理會,道:「臣乃忠義肺腑之言,請大王明鑑」。
那君王道:「寡人念你一片赤膽忠心,不怪你忤逆之罪,你這便交了帥印吧」。
李牧道:「若要臣交出兵權也行,只是如今猛秦在側,實乃我趙國心腹之患,臣這一去,秦國定會長驅直入,試問趙誰人能抵擋,那時趙人必為秦刀下之魂,屠戮我萬千百姓,大王於心何忍」,又道:「請大王許臣假以時日,待臣擊退秦兵,自然交出兵權,任憑大王處置」。
那君王道:「將軍之言太過誇大,愛卿大可放心離去,寡人已命趙蔥、顏聚二人接替你和司馬將軍之位,他二人有勇有謀,膽識過人,亦可擊退秦兵,李愛卿還有何憂」?
但見李牧蔑視一眼座下左側那二人,正聲道:「此二位將軍初臨兵營,未曾與秦軍有過正面交鋒,貿然領軍與秦作戰,只怕會貽誤戰機,耽誤軍情」,又道:「他二人可隨軍先磨練一番,熟悉戰況,再領兵不遲」。
那君王道:「寡人主意已定,無須多言」。
李牧慨聲道:「請大王三思」。
耳聽一人厲聲道:「李牧你休要居功自傲,狂妄自大,君上憐你昔日功名,一再禮讓,你竟敢再三衝撞,得寸進尺,當真不怕死嗎」?
成名立姓聞語看去,正是先前喝斥李牧那人,只見李牧冷眼瞧了那人一眼,譏道:「常聞郭大夫舌功了得,有上天入地之功,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那人面色徒變,咬牙道:「你……」。
此人正是趙王寵臣郭開,趙晉陽人,善溜須拍馬,阿諛奉承,性貪財。趙悼襄王為太子時陪伴侍讀,趙王曾患痔疾,郭開舔舐吮吸,以助止癢,後得寵,任大夫,與名將廉頗有隙,尋機陷害。後趙幽繆王遷即位,備受寵愛,隨囂張跋扈,日益驕橫,受秦重金收買,離間趙王李牧。李牧既知郭開品性,是以此時反唇相譏。
李牧續道:「我與大王商議國事軍情,你一個小小大夫,輪得到你插嘴」。
郭開笑道:「大王日理萬機,操勞國事,小臣乃是替君上分憂」,又道:「李將軍不肯交出帥印,難道是為了貪戀功名利祿嗎」。
李牧冷笑道:「笑話,我李牧豈是貪婪小輩,我是怕小人得志,苦了天下百姓」。
郭開道:「未必吧,將軍連大王也不放在眼裡,足見不臣之心,難道是想謀反嗎」?
李牧怒道:「混賬東西,膽敢誣陷於我,快拿狗命來」。李牧性情之人,驚聞此等罪名,起身作勢便要向那郭開撲去。
趙王攔道:「李愛卿莫急,聽郭大夫把話說完」。
李牧怒氣未消,道:「這等禍國殃民敗類,居然陷害微臣,大王絕不能相信他胡言亂語」。
趙王道:「寡人自有分寸」。
郭開道:「李將軍口口聲聲忠君為國,卻為何與秦人勾結,輸送情報,這不是反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