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於期道:「起初我也不知道,是立姓兄弟先發現的,當時已至子時,我在屋裡正睡得香呢,聽到外面有兵器打鬥聲,忙出來查看,正見立姓兄弟和兩名歹徒搏鬥,當時激戰正酣,我本欲上前幫忙,無奈立姓兄弟太過驍勇,那兩名歹徒怎是立姓兄弟對手,沒戰上兩回合,已然敗下陣來,落荒而逃」。
高漸離道:「抓住了刺客沒有」!
樊於期嘆道:「沒有,當時我倒是主張追上去抓住歹徒,可立姓兄弟說怕中了歹徒調虎離山之計,何況當時你和師兄睡得正死,不忍心叫醒你們,總得相互照應,於是放過了歹人,我同立姓兄弟輪流守夜值班」,嘆口氣道:「說是輪流守侯,其實誰都不敢睡著,總得隨時保持警惕,保證你和師兄安危,所以硬生生熬了一夜,今早倦意來襲,實在撐不住了,料想敵人不敢再來侵犯,本想小憩一會兒,卻被你們吵醒」。
高漸離道:「辛苦你們了」,轉而對立姓道:「立姓兄弟為什麼剛才不說」!
樊於期道:「好歹無人員傷亡,熬一夜這點小事不算什麼,還不是怕你擔心嗎」。
高漸離道:「真是的,你們這樣我就不擔心嗎」,又道:「真是奇了怪了,按你說昨夜聲響那麼大,我就算睡得再沉,不可能一點知覺也沒有啊,就算我沒有察覺,難道荊大哥也沒有反應麼」!
樊於期道:「可能參湯喝多了吧」。
高漸離道:「什麼參湯」?
樊於期道:「人參湯啊」,悠悠道:「昨天你和師兄喝醉了,送你們回來後,尋思太子送來兩根人參,正好派上用場,便只取一根參來,用八碗水煎煮,只得一碗,可憐你和師兄這兩日太過操勞,身體虛弱,正好補補,吩咐奴僕分別餵了,方才安歇,沒想到這人參功效果然猛烈,竟能拖至今時」,詢問道:「哥哥,你覺得現在身體怎麼樣,是不是舒服多了」?
高漸離心道倒還真有些神清氣爽,只是沒心思理會這些,斥道:「誰讓你自作主張熬參湯給我們喝了」?
樊於期不悅道:「反倒怪起我了,我可是全都是為了你們,我一滴湯都沒沾,真是好心沒好報」。
高漸離道:「師弟啊,我身體本來就沒什麼,何必糟踐浪費人參呢,最需要的人是荊大哥和立姓兄弟,他們都受了傷」。
樊於期道:「怎麼沒給立姓兄弟喝,是他自己不喝,總不能逼著喝吧,不信你問立姓兄弟」。
立姓心中苦笑,自昨日見太子差人送兩根千年人參過來,便心如刀割,只能硬著頭皮應承,自己本是人參幻形,精血哺乳,自出得《山河社稷圖》,立姓同哥哥相依為命,最終仍被恩師遺棄,漂泊至此,有幸結識有如荊軻高漸離至情至性之人,三生有幸,本以為人生就是如此,深感滿足榮幸,不料有此際遇,立姓與那人參本是同類,初見倍感親切,卻無法明說,盡力克制自己感情,只能袖手旁觀,今日他等卻要煎熬進補,以殘害同類而換自身康健,立姓如何下得去口,面對親近之人,束手無策,唯有自己忍受苦楚,無法訴說。
立姓黯然道:「我沒事,我不需要」。
高漸離道:「兄弟,別勉強了,聽二哥的,還是補一補好」。
立姓還未答話,只見面前屋門「哼」一聲開了,接著荊軻昂首闊步,颯爽英姿而出,眾人給荊軻挪開點地,荊軻已然開口道:「二弟,人家立姓兄弟不願意喝,你還非逼人家喝,你怎麼老是這樣,我就是煩你這點」。
高漸離道:「我怎麼了,我只是說說也不行嗎」?
樊於期插道:「師兄,什麼時候醒的」?
荊軻道:「早就醒了」。
樊於期道:「那幹嘛現在才出來啊」?
荊軻道:「在穿衣服呢,不需要時間嗎」。
眾人一下被荊軻頑皮話語噎得無語,看荊軻衣著鮮艷亮麗,本人也風度翩翩,只是單薄了點,皆知荊軻一向如此,只要風度不要溫度,也說不了他什麼,說了他也不聽。
只見荊軻伸個懶腰,贊道:「好美的雪啊,可惜了」!
樊於期道:「可惜什麼」?
荊軻卻不直接回答,反問道:「昨晚有刺客來了嗎」?
樊於期含糊應道:「是啊,怎麼了」?
荊軻道:「可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