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然不是夏爾的運氣,夏爾從不靠運氣取勝。
他從「白衣夫人」那知道這是一支編制混亂的臨時部隊,其成員大多將在完成訓練後分成幾隊補充進前線。
這是能混水摸魚的基礎。
於是,夏爾命令「白衣夫人」偽造好證件和軍服。
證件詳細到家庭住址和出身信息,而且都是真實的,只不過這些「德軍」已經在第一次康布雷戰役中戰死,只是把番號改為駐布魯塞爾的部隊。
這支隊伍由一名叫盧卡庫的游擊隊分隊長帶領,他在成為游擊隊員前,曾是比利時軍隊的一名少尉,在列日要塞指揮一座要塞炮。
盧卡庫指揮的要塞炮最終被德軍調來的「大貝爾莎」炸毀。
那一仗深深的刻在盧卡庫的腦海里,他在篝火前與隊友談起這事時,眼裡透著深深的恐懼:
「最讓人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
「我們呆在漆黑的要塞里,火炮射程不夠打不到敵人,但敵人可以。」
「我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朝我們瞄準,一發又一發,最後命中」
他的排三十幾人被埋在炸塌的要塞里,幾天後人們才把他們的屍體挖出來,盧卡庫居然奇蹟般的活了過來,他也是該要塞唯一的倖存者。
盧卡庫自嘲的笑了笑:「好處就是,從此我無所畏懼,因為沒什麼比那場經歷更可怕!」
但這一次,他帶著二十名手下穿著德軍軍裝在紡織廠的雜物間裡等時,還是感覺到發自內心的陣陣恐懼。
盧卡庫緊張得手心冒汗。
他不是擔心自己的生死,而是感覺到肩上的重任:如果無法成功炸毀彈藥庫,德軍就會擋在布魯塞爾中斷夏爾的穿插。
這會發生什麼?
布魯塞爾無法解放,德軍無法被包圍,甚至夏爾的部隊還會在這裡被反包圍。
後果不堪設想!
這時掛在牆上的鈴聲響了,那是情報人員傳來的信號,告訴他們是出動的時候。
盧卡庫沒有遲疑,帶著部下魚貫走出雜物間,他們警惕的朝兩側望了望,便若無其事的背著步槍列著隊朝彈藥庫方向走去。
擋在盧卡庫面前的是個德軍中尉,他翻了翻盧卡庫的證件又問了幾句話,沒什麼可疑的,就揮手讓他們進去。
盧卡庫剛要走卻被中尉叫住了:「你們打算就這樣進去?」
中尉朝他們肩上的步槍揚了揚頭。
盧卡庫馬上意識到要繳械。
他瞄了周圍一眼,腦海里飛快的分析了下目前的形勢:
這裡距離彈藥庫還有五十米,德軍有三十幾人守衛還有機槍,彈藥庫又在地下倉庫,現在發起進攻很可能還沒到倉庫門口就全軍覆沒了。
沒有多想,盧卡庫應了聲「是,長官。」,解下槍的同時用眼神示意部下跟著做,部下們面面相覷,但還是一個接一個的收起步槍放在一旁的槍架上。
德軍中尉沒有起疑,他只是望著盧卡庫一行人的背影抱怨了聲:「這些新兵,什麼都不知道!」
游擊隊員有些慌了,沒有槍,現在怎麼辦?
但盧卡庫卻不慌不忙的帶著他們繼續往前走,來到倉庫門口,他神情自若的遞上補給單,對倉管說:「我們奉命來取彈藥,雷奧上校希望先進行手榴彈訓練,你知道的,聽說法蘭西人來的是坦克部隊!」
倉管「嗯」了一聲,接過補給單瞄了一眼:「你的意思是先取手榴彈?」
「是的。」盧卡庫回答:「我們的汽車馬上就到。」
游擊員們似乎明白了盧卡庫的意思,手榴彈不需要槍,它只需要一拉弦就能戰鬥。
於是一個個做好了心理準備。
等手榴彈一箱箱的從倉庫里搬出來,游擊隊員們假裝驗收打開了彈藥箱,接著又極為自然的將其一個個旋開了保險蓋。
「嘿,你們在做什麼?」倉管驚呼出聲:「這裡可不是你們的訓練場」
盧卡庫沒多說什麼,拉燃了手榴彈就朝德軍守衛投去。
倉管及搬運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這些在彈藥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