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這些都是夏爾有意讓德國人產生的「誤會」。
運送彈藥的運輸船,再加上布魯塞爾夜間響起的坦克轟鳴聲,彼此相呼應很容易讓人以為是燃油已經在安特衛普登陸。
其中夏爾還補充上一些細節:
他安排人手在港口搬運油桶,一車又一車的運,只不過油桶里裝的不是油而是水。
之後又有一輛滿載著油桶的汽車很偶然的出現在布魯塞爾街頭,它原本是用帆布遮蓋得嚴嚴實實的,開往作為軍營的體育場方向,但很巧合的在途中拋錨,法軍士兵不得不將油桶搬到另一輛汽車上轉運。
接著又補上夜間坦克和汽車開動的聲音,證據鏈齊了。
法軍不缺燃油,還有裝甲部隊進駐布魯塞爾準備對突圍的德軍發起雷霆一擊。
當夏爾說出這想法時,提賈尼和阿爾貝特一世驚得說不出話來。
「你,你真的打算這麼做?」阿爾貝特一世說話都結巴了:「就這這麼簡單?德國人會相信我們有燃油?」
「否則呢?」夏爾反問。
接著他又想起了什麼,一本正經的說:「哦,對了。我們還應該『封鎖消息』,交待所有相關人員不允許把運送燃油的事說出去,這是最高機密。」
阿爾貝特一世和提賈尼差點崩潰,生死存亡關乎比利時命運的事,在夏爾嘴裡就像小孩玩的扮家家。
「可這似乎不太對。」不知內情的伊登上校一臉迷糊:「如果我們已經有燃油了,為什麼還需要通過游擊隊在民間收集燃油?」
這也是阿爾貝特一世想問的。
「為了騙他們從蒂比茲突圍。」提賈尼把情況大概一說,倆人這才恍然大悟。
伊登上校驚為天人的看著夏爾:「所以,游擊隊可以放心的收集燃油,同時德國人卻不以為我們缺油。很好的主意,將軍,沒有更好的了!」
阿爾貝特一世哈哈大笑著拍了拍夏爾的肩膀:「現在,我明白為什麼只有你能打到安特衛普了,沒有人有這樣的智慧,准將。」
提賈尼臉上依舊掛著一絲擔心:「英國人那邊怎麼辦?他們是知道真相的。」
阿爾貝特一世和伊登上校的臉色瞬間一凌,他們沒想到這一點。
伊登上校遲疑著說:「他們,應該不至於做什麼吧?畢竟是盟友」
「不,他們會。」阿爾貝特一世搖了搖頭,咬牙切齒的說:「我了解『海軍大臣』,他是個為了利益不顧一切的人,如果他無法得逞,的確有可能把真相泄漏出去。」
指揮部內瞬間陷入沉默,繞來繞去,結果始終過不了英國人那一關。
夏爾卻一臉輕鬆:「我們做我們的事,不需要理會英國人。」
眾人一臉迷糊,怎麼能不理會?
一旦被英國人點破,所有一切都將付之東流!
提賈尼想到了什麼,他「哦」了一聲微微點頭,嘆服的望著夏爾:「你把一切都算計好了,准將,滴水不漏!」
這天倫敦起了大霧,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裹入一層白紗中。
街頭的燈光變得朦朧,金色的光暈在霧中擴散,像是被稀釋的顏料。
大本鐘的聲音穿透霧氣,帶著一種沉穩而堅定的節奏,像是時間使者傳到「海軍大臣」的別墅。
(上圖為倫敦標誌性建築之一大本鐘,建於1859年)
「海軍大臣」的書房裡同樣煙霧繚繞,他手裡捏著點燃的雪茄,桌面上放著他喜歡的白蘭地,一口煙一口酒,用微醉的眼神翻看著溫特將軍發來的電報。
沒有,全都沒有。
全都是他不關心的達達尼爾海峽的戰事。
「海軍大臣」停下手中的動作發了一會兒愣,夏爾居然沒有任何回復!
考慮了一會兒,他讓管家發去電報詢問,得到的回覆是:「夏爾還沒有回答。」
「海軍大臣」眉頭一皺,急的難道不應該是夏爾?
不久,溫特將軍又發來一封電報:「我剛才問了夏爾,他的回答是『那就只能等德國潛艇離開了』。」
「海軍大臣」難以置信的看著電報。
第四百二十九章 皇帝不急太監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