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叔,要不咱們想辦法把北四郡的兄弟們調回來吧?」
呂布所說的北四郡指的是并州北部的朔方,五原,雲中,雁門四郡,國初以來,此四郡就安置了大量的匈奴,羌人與烏丸等胡人部落在此繁衍生息,漢民與之長期混居後,其民風彪悍軍武精良冠絕華夏,且駐紮著整個并州最精銳的部隊。
「不行!且不說北方鮮卑人蠢蠢欲動,咱倆都是北四郡出身的,你難道不知道當地有多少胡人嗎?
自打十年前那場大敗以來,胡人們就各個有了二心,眼下這些年朝廷不給補員不說,每有戰事又都是先征北四郡的弟兄,那邊還能有多少可戰之兵?咱們這回再調,一旦那些胡人趁機鬧起,怕是北邊就......」
張楊閉上了眼睛,他們行伍之人早就見多了死亡,但那裡是他生於斯長於斯的故鄉,他不希望那裡出事。
「稚叔,我就是很清楚,他們彈壓當地都夠嗆了,現在不調他們,我就怕等咱們這邊戰敗的消息傳去,那些胡人配合匈奴叛黨和外面鮮卑一起發難,這些人再想走可就難了。」
「你,這是要棄土啊?!」張楊大驚。
「那你說怎麼辦吧,除非他們人人都是我呂布呂奉先,不然就咱們這點兵撒出去,在這并州大地上怕是什麼都守不住。」
「不行,不要再提這個了,就是棄土那也不是我們這級別的人能做的決定。」張楊雙手按桌瞅著烽火遍地的地圖,再不言語。
見張楊不再言語,呂布也不說話了,只是默默地喝著酒。
這并州最後的野戰力量都被那豬一樣的張懿送了個乾淨,除非朝廷天兵駕到,不然并州的崩潰已沒人能夠阻止。
但朝廷的天兵?呵呵。
不知不覺間,呂布又是一壺濁酒下肚,想那個還不如想想現在有什麼樂子可找,保不齊哪天大家就整整齊齊,都成了那一抔黃土。
這倒不是呂布性格悲觀,而是現實如此。
可以說他們這點人能活著來到這裡,都是從千軍萬馬的包圍中一槍一戟殺出來的,這有武力值在線的實力,也有多少是有那麼些運氣的。
而更多的人是一夜之後就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活著,對於他們這些被朝廷遺忘的并州軍士來說是一件無比珍貴的事情,所以對他們而言,生活,那更多的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明日是與非。
不過也正是在那一戰,呂布和張楊真正建立起了過命的交情,雖然他們依然還會因為各種原因分歧,吵架,但絕對不會傷了感情,更不會背叛對方,他們是相互間可以交付後背的戰友。
「奉先,我想了一下,祁縣王家的事兒不能放」
張楊抬頭看著呂布
「我們現在是大禍臨頭了呀。」
「啊?什麼?」
大禍臨頭?難道胡人發現了這裡?不能啊。
張楊看呂布不明白,無奈的苦笑
「奉先啊,我特別佩服你一點的就是你這身無雙的武勇,說是咱們并州大地婦孺皆知的勇士也不為過啊。」
呂布聽了眉頭一皺,和張楊處久了他早知道了,這貨如此誇他的時候下來准沒好話,果然
「但是啊,賢弟你如今也已33了,不是十年前的年輕小伙了,這十幾年的軍旅生涯,連遠不及伱萬一的同鄉李肅都被董公帶走,如今在西涼軍中混成了個將軍,整日人模狗樣的,而人中呂布的賢弟你如今卻只是一屯長,還是去年臨陣提拔......」
「得得得,行了」
呂布擺了擺手,打斷張楊千篇一律的廢話
「呂某就是不會當官,見不得你們那些彎彎繞繞的花花腸子又怎麼了?你想說什麼你說就是了,反正你是上官,有道理的話我聽就是了。」
「奉先莫要生氣,為兄言重了,當官的話為兄也不能說十分擅長,但在這刺史府的幾年下來,有一點卻很清楚。
如今刺史一人執掌地方軍政大權,咱們的前程與命運可說全在他一念之間。」
「這我倒知道,可這刺史都死了,還能有什麼大禍?」
「老刺史是沒了,可朝廷總要派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