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丘上。
秦堯抬手間布置出誅仙劍陣,四劍門神光閃耀,萬千劍影蓄勢待發。
紅藍龍葵依舊飄浮在高空中,雙神弓拉出神箭,只待秦堯下令進攻。
「轟!」
突然間,黃風怪身後的沙海炸裂,一隻甲殼宛如黑岩,身長數丈,口器中布滿獠牙的巨蟲在滿天風沙中轟然落地,一股氣浪隨即以其身軀為中心,再度激盪起更多黃沙。
「蝜蝂(fù bǎn),吃了他們。」
黃風怪一指沙丘上的秦堯,大喝道。
話音剛落,巨蟲便如神龍般騰躍而起,遮天蔽月,重重撞向沙丘。
秦堯飛身而起,低眸望去,只見高大的沙丘在巨蟲撞擊下瞬間四分五裂,可原本靜置於沙丘之上的巨鼓,卻沒有被巨蟲砸碎,反而釋放出盈盈金光。
「嗖,嗖,嗖」
這時,紅藍龍葵同時發起進攻,紅藍神光劃破虛空,帶著長長的光翼不斷轟擊在沙蟲身上,但結果卻很不樂觀,竟連一道白印都沒打出來。
沙蟲反而是被激怒了,宛如惡魔利爪般的爪子陡然變長,直刺半空中的絕色雙姝。
「噔噔,噔噔噔。」
就在紅藍龍葵閃身躲避之際,一陣三弦聲突兀響起,無頭屍的身影出現在沙蟲面前。
在這三弦琴聲的控制下,暴走的沙蟲突然僵住了,隨後便慢慢縮小,乖巧的待在無頭屍身旁。
「該死的靈吉。」
黃風怪怒吼一聲,下意識噴吐出三昧神風,頃刻間黃沙滾滾,疾風化刃。
無頭屍衣襟內迅速飄出一粒定風珠,擋在自己身前,平息了滾滾黃沙與無盡風刃,胸腹間發出響亮聲音:「功德佛,我們聯手如何?解決了這黃毛鼠,我只要自己的腦袋。」
秦堯腳踏虛空,頭頂四座劍門:「不好。」
無頭屍:「」
「哈哈哈,哈哈哈哈。」
黃風怪被這回答逗樂了,道:「靈吉,看來功德佛對你的意見很大啊,想必是你以前做的那些骯髒事兒被他知道了。」
「逆徒休得胡言亂語。」靈吉怒斥道。
「胡言亂語?」黃風怪嗤笑一聲,道:「若非是你,這好好的黃金之國,又豈會淪落為今日之沙國?」
如若沒有秦堯在,靈吉自是懶得解釋,但現在他需要對方的戰力,因此只能耐著性子說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黃金之國淪落到如今下場,皆是王室咎由自取。若非是我佛門賜下神鼓,他這一國早就亡國滅種了,卻不思感恩,反而要滅佛。」
黃風怪冷哼一聲:「別把自己說的這麼美好,滅佛的原因何在?
還不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以神權挑釁王權?
甚至是將神權凌駕於王權之上,將這一國人都視牛羊豢養?」
靈吉無心與他爭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這理兒註定是沒辦法辨明對錯。
「功德佛,不管怎麼說,你我皆是佛界高層,而這妖怪卻是佛界叛徒,僅從身份立場上來說,您也應該幫我才是。
更何況,剛剛若非我來的及時,這黃風怪有蝜蝂相助,您還真不一定能奈何得了他。」
「我不這麼覺得。」秦堯平靜說道:「如果你自己能解決黃風怪,那麼自己上便是。如果不能,就躲遠點,讓我自己來。」
靈吉:「」
他怎麼都想不明白,這玄奘對自己的牴觸心來源於何處。
但他明白的是,自己都『卑微』到這種程度了,玄奘還是不願聯手,那就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
「罷,罷,罷,既然功德佛看不起貧僧,那貧僧就不強求了。」片刻後,靈吉嘆了口氣,身軀驟然化作道道流光,剎那間消失在這沙海中。
「玄奘,難怪無天佛祖對你青眼有加,我現在也有點欣賞你了。」黃風怪鼠眼緊盯著秦堯臉頰,認真說道:「倘若你要的不是我成道的寶物,我肯定會滿足你心愿,與你交個朋友。」
「屁話就別說了,繼續開戰吧。」秦堯淡淡說道。
「好!」黃風怪應了一聲,隨即大喝道:「蝜蝂,吃了他們。」
沙蟲瞬間由寧靜變成狂暴,渾身氣血暴走,竟令黑色甲殼變成了血褐色,氣勢激增。
「殺!」
秦堯輕喝,四劍門內霎時間噴湧出無數劍光,其中紅色劍光盡數沖向沙蟲,三金劍光則是沖向黃風怪。
紅藍龍葵一眼便看出:這就是要優先解決沙蟲了,先除掉這大蟲子再集中精力對付黃風怪。
於是兩女很默契地將箭矢對準沙蟲,配合秦堯的行動。
黃沙怪將菩薩頭擋在身前,硬頂著無數劍光,腳踏虛空,一步步走向四座劍門。
他早已在心中盤算了無數遍,單打獨鬥的情況下,自己是肯定打不過唐玄奘的,而有蝜蝂相助,是自己唯一能戰勝對方的機會。
因此現在倘若再不拼命的話,接下來就沒拼命的機會了。
虛空中,隱匿身影的靈吉靜靜看著這一幕,隨時做好絕殺準備。